11.绝望
第(3/4)节
下的黑暗、巨人罩顶的黑暗、跟黑暗,人生的、盼望的、未来的、此刻的黑暗,因为,『转向了!看不出来吗?快跑啊!巨人朝我们来了!』测量官想拉走我。
「但是,看着吧,孩子……。
「第五隻旗已经掩到尘暴中,第四隻……,转瞬就是第三隻……。
「风刮走了手上的记录,想抓!但,唉,我摊开双臂,将灌进口中的风狠狠地吼回去:
「『风,吹吧!
「『巨人吶,咆哮吧!
「「而吾……吾等……,」」丞相顿了好久,「『再会。』」
泀沁抚着老人佝僂的背,「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丞相直起腰,「后来不知道谁拖走我,摔上马,用力地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也害怕,只能没命地狂奔。我回头,想拉起救我的人,却早已驰远。而那人,翻上另匹马背,双腿紧夹,四蹄翻飞,然后,腾空,尖叫,消失,淹在巨人的呼啸声中。」
「只有你?」
「对,整个调研队只有我回来,并带着至今仍是唯一一份的目击报告。所以,孩子,」丞相终于转头看着泀沁,而出人意料地,他的眼神、表情、语气、肢体中,全是老人的慈爱,「你还是要去吗?」
泀沁咬了咬牙,然后,点点头。
「好,」老人叹了口气,收回了脸上给出慈爱的那些东西,只剩下几乎看不出的伤心、孤寂与怨恨——被拋弃与背叛,「去吧,路上也没人拦着你。所以,沿着辫子河往下游走,据说,在那里不知道的哪里才会找到歧辫的水文形图……的下落……的线索……的拼图,或是的拼图的线索的下落,或是什么都没有。」
「您还真敢跟圃里他们承诺。」而泀沁终究还是忍不住责备。
「都说过了,棋局里的弃子罢了。」
「只是没想到弃子会一步倒将。」泀沁深吸了一口气,「好吧,知道了,我会跟圃里他们润饰的。」
「欠你一个人情。」
「丞相的人情可承担不起。」
「那现在就还你吧,」丞相冷冷地指着下方:「辫子河一路西流,坡降一直保持在千分之四左右;此外,根据平日从主堡进行的观察,望见巨人头部的俯角是零原度。于是,每走一千原尺下降四原尺的河道坡降,要一百二十五原里才会降到五百原尺。」
「所以巨人的脚就在那,距这里一百二十五原里的下游?」
「水平距离。」丞相补充。
「才千分之四,与斜距差不多了。总之,谢谢您提供的资讯。」
「没什么,」丞相脸上的线条似是又融化了些,「那就下去吧,帮我跟圃里解释解释。经司的人……呃……,他们跟本就不知道歧辫的事。」
「嗯。」泀沁撇撇嘴,随意地行了个正式礼,然后,离开。直到,她在半路停住,转身挥挥手,「嘿!谢啦。」
丞相抬手把小女孩赶走,唉,真是,谢啦谢啦的,他望着泀沁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这年头,孩子们都不懂礼貌了吗?是啦,孩子不都是这样?唉,孩子啊,孩子,孩子……,「喂!泀沁!」
「何事?」远远的女孩回头。
别去!但是,「路上小心!」老人承受着女孩好奇的眼光,只是他再也不会给出什么了,对吧?
于是,最后,泀沁耸耸肩,「会的!拜!」
「再会。」还有,路上小心,不是吗?
是啊,丞相看着泀沁转过墙角,叠着潭潭那道同样小小的身影。
潭潭也是这样离开的,去找同样的东西。
然后,回来。
回来的是一页页的笔记纸,与潦草的文字:
《风,吹吧!》
《巨人吶,咆哮吧!》
《而再会……吾爱……》
没有调研队。
或是说,有那组调研队,但参与的人不是他。
是她,潭潭。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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