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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秀的意思是让三郎和平手政秀、林通胜等人把竹千代软禁到三郎身边、并让他们看着这个孩子。在所有人的眼中,无论是喜爱还是厌恶,三郎倒是打从出生开始一直就是个孩子王,他只要是愿意,无论是跟什么样性格的孩子,都能玩到一起去,而尽管信秀的意思是让三郎把竹千代找地方软禁,三郎他自己也不是个能在一个地方待时间长的主儿,从竹千代被三郎安排去胜幡城的那一天起,他便像带着前田犬千代、佐佐孙一郎这帮自己的小弟跟班儿们一样,带着竹千代到处闲逛、到处吃喝,包括去热田神宫门口观看那些白拍子唱歌跳舞、艺人演滑稽戏或是耍猴——但他也确实怕竹千代跑了或者遇到什么其他事情,于是每次出门的时候,还会带上新来自己身边、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丹羽长秀一起,在一旁专门看着竹千代。
阿艳对待竹千代也特别的好,三郎或者信秀那边送给自己的东西,她也都会分出来一些送给竹千代,在竹千代的心里,阿艳就像个大姐姐似的,甚至真是要比自己的亲姐姐对自己还好——当然,从称谓辈分上竹千代必须管阿艳叫一句“艳姬夫人殿下”;因此,没过几个月,那孩子见到了尾张弹正忠家里的人,也就不再像最开始来的时候仿佛一只被遗弃在暴雨中的小奶猫那样,浑身上下都透着恐惧。之后末森城完工,信秀让信胜跟土田御前与自己一起搬去末森,而又把那古野让给三郎信长之后,竹千代也跟着三郎与阿艳又搬了回来。
但他待人接物时,依旧透着一股无比的拘谨。无论是平手政秀也好,还是那个老奸巨猾的林通胜也好,都觉得在这个孩子身上,拥有着一种跟成年人相比都要更高超更深邃的城府。
“你看见没有,中务殿下,这孩子无论是下将棋也好、下围棋也好,都挺厉害的。吉法师那小子不长心就算了,你我对这孩子,可不能掉以轻心!”
林通胜总是这样对平手政秀说道。
“哈哈,那又怎么样了?只是下棋而已啊。”
“不对,不是这样的——信胜公子也总把这孩子找去下棋,但不管是将棋还是围棋,这么长时间以来,信胜公子哪次都没赢过这个孩子;而吉法师喔?大多数情况下,的确是吉法师胜过了竹千代这孩子,而剩下的时候,却也全都是这孩子自己主动认输——我查过这孩子的棋路,从棋路上看也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可你别忘了:吉法师小时候哪次跟信胜公子下棋,是赢过的?”
“呵呵,想多了吧,新五郎?”
“那就随你吧,中务殿下,但你也别怪我没提醒过。”
平手政秀嘴上那么说,心里却不由得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地在心里合计着。
此刻,胖乎乎的竹千代,正端坐在桌案前跟着三郎下着将棋,他在见到平手政秀之后,规规矩矩地侧过身子,把手垫在地上后,对准手背叩头、伏地,然后操着还带着三河口音的敬语跟平手政秀打了招呼:“见过中务大老爷。”然后依旧是规规矩矩地抬脚侧身,又坐好后继续跟三郎下着棋。
“平手爷,今天您来找竹千代来,是有什么事么?有事儿您就说吧,也不耽误下棋。”三郎使着食指与中指举着一枚棋子,并且大喇喇拿着棋子在鬓角搔着痒痒,说完了话,才把棋子摆到了自己要落子的地方。
“是。”平手政秀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竹千代说道,“竹千代,我来这是要郑重且悲痛地通知你,你的父亲广忠大人,在最近遇害被杀了。请节哀!”
紧接着,平手政秀讲述了根据他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对于广忠之死而推论出来的故事,而且很刻意地把任何能跟尾张方面或者织田弹正忠家挂靠上的牵连全都摘去了。
但是竹千代却是全程睁着大眼睛看着平手政秀,面无表情地听完关于自己父亲的整个讣闻的,就像在听着别人讲述着一个平常的童话故事一样。
见竹千代没什么反应,平手政秀讲完之后,递上悼词,然后又对着这个孩子端坐好,又问候了一句:“竹千代,斯人已逝,在这样的乱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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