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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之物语
“且玩焉,生于世且戏焉,生于世
且听玩童之声
或然此身,亦动乎。”
——那个孤零零的背影,看着这秋日无情河水的时候,响起儿时,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曲。
(从这天起,再不回有人叫自己一声“三郎”了吧。)
(就像这世上再无人可以让自己依靠、让自己信任一样。)
他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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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儿时,当年那些前往热田游玩的“白拍子”歌女们,总是愿意把这首歌的歌词加上各种冗长啰嗦的修饰,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自己本身就堕落了,她们平时说话聊天也根本不再注重雅言,说话的嗓门大的跟乡里的老太婆们也没什么两样,除了脸上还涂着来自高丽的脂粉、身上还穿着唐船上所卖的丝绸裙裳,也根本看不出她们这些老女人哪里像是曾经出入天子御所、公卿府邸的模样;另一方面,这些来自京洛的女人,她们依旧高傲地认为,在热田生活的这帮人都是些乡巴佬,如果不把这个词唱得直白一些,这帮乡巴佬也根本听不懂自己在唱什么。
“尽情嬉戏吧,为不枉此生;忘我玩乐吧,为不枉此生。忽闻窗外孩童欢声语,吾身心,亦所动。”
(或许这是首欢快的歌曲吧。)
当时的三郎这样想。
其实三郎也不喜欢她们,但是她们长得确实很美——四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然算是人生晚年的光景里,身材也好、体态也好,还能表现得像唐画里的仙女一样盈盈婀娜,大概确实不容易。
(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三郎这样想。
但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同样来自京畿附近的美妇人,却因为自己出生时阴阳卜师的讖言,从来不喜欢自己。相比而言,母亲更喜欢那个比三郎小两岁的一奶同胞的弟弟——但是说起来,汉语里虽然有“一奶同胞”的说法,三郎从出生就没吃过自己母亲的乳汁。他只吃过胜三郎的母亲的奶,确切地说,从四岁到九岁,他基本都是靠着胜三郎母亲的乳汁长大,那是他的乳母;可他不其实喜欢。尽管胜三郎的母亲的乳房很大、乳汁很充足,甚至从形状和重量上讲都超过了自己的母亲,但她长得粗壮肥胖,毫无女人的美感,自己愿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她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哪怕是吮吸乳汁时候,自己故意咬破她的乳头,她也不会生气,连叫也不会叫一声。如果说“一奶同胞”的话,那也是自己和胜三郎,但是胜三郎那家伙,每天看见自己的时候全然是一副对自己无比恭敬的下人做派,嘴上什么都答应,但并没把自己当成兄弟,反倒是把自己当成公子少主敬畏着。三郎对此很不喜欢。
而那个弟弟勘十郎,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每天晚上只要不是父亲跟母亲同房,就一定会让母亲搂着他睡觉,有时候甚至是摸着那堆雪白的乳房裸睡。
十一岁,自己十一岁的时候,下面的小鸠鸠已经可以像肋差一样硬了起来,而母亲却依旧当他是个孩子;却因为自己是嫡长子,整个家族的人,却都把也就才十三岁的自己当成是个大人,学不会礼仪、唱不会歌咏,他们就说三郎是个天生的大傻瓜。
(其实他们才是傻瓜。)
三郎这样想。
三郎嫉妒自己的弟弟,但他只能装的像毫不在意。他们说自己傻,那不如就真的傻下去好了。于是他每天穿着那件被自己裁短了袖子的大袍、剪了裤腿的锦裤、腰上打着被自己缝了七八个小口袋的腰带,扛着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太刀,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在热田的大街上晃悠着。性质高的时候,找城里的那些穿着整齐的、看起来跟勘十郎差不多的公子哥儿们打架摔跤、或者到神社周围的树丛里放鹰捉鸟、或者到港口边上的浅海里、或者从木曾川流到附近的小河里痛痛快快游个泳,玩得累了,就去听那些坐在神社门口的白拍子们唱歌。
与其说是听她们唱歌,不如说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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