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救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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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室友卉莹比较属于神经大条的那种,大条到常遗忘我偏向「另一个极端」的体质,是少数真的「不在意」,认为我这点特殊其实「没什么」的人。
孰料,继卉莹之后,小泱又是个脱轨的。待她拉回思绪,首先问的不是「我可以靠这种能力知道多少事」,或者「我为何打探她的祕密」,而是:「所以……是你找墨谦来的吗?」
墨谦?我偏头狐疑了会,才想起青年印在名片上的名字好像就是「姚墨谦」,当初梧桐只拿了照片给我看,因此我没特别记名字。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我有些心慌地低头道歉。无论出发点是善意或恶意,的确,我都没徵求过小泱同意。
小泱垂下眼瞼,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神,当然也无从分辨她是原谅抑或责备。
下一秒,外头突然传来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吓人的男性咆哮,隐约夹杂着女子的泣音。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小泱大概认出了那两个嗓音,急忙想下床,却被我拦住了。
小泱如果现在过去,说不定会让场面更糟,她自己也还控管不了心绪,不如不去。
「学长,你帮忙去看看好吗?」我转向书怀学长,他朝我点头。当学长快步走出病房时,我也看到几名护士从门外跑过,大概是去察看情况的。
我坐到床缘,将还在挣扎的小泱挡在床上,用力抱着她。长得稍高点还是有优势的,娇小的小泱力气比不过我,最后只能伏在我肩膀上哭。
「为什么是我?」抽抽噎噎地,她抓紧了我的衣襟质问:「为什么会是我?」
我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滚下来了。
她犯了什么错,以至于须要受到这样残忍的惩罚吗?她做了什么活该要被欺负的事情吗?
并没有。
所以我没办法回答她,这跟我为何会被遗弃同样无解,幼年还很害怕鬼怪的我,寻求不到至亲的安慰,也曾一遍又一遍地默问着:「为什么是我?」
到现在,二十多年了,我依然没有答案。
一阵子后,学长回来了。我揉了揉眼睛皱眉看他,而他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表示外头还在谈,然后又比比他抡起的拳头,我很快就会意了,他指的是有谁用拳头打破了东西吧,所以刚刚才会有碎裂声──我猜是小泱的父亲。
我摸摸小泱的头发,犹豫了许久,只能说出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无论如何,小泱……你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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