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计程车经过，奇妙的是司机说着一口南方话，沟通并无大碍，他热心地说要载我们到最近的城镇装汽油，再载我们回来。

    「我啊，就是专门跑这线的，可以放心。这里旅客不多，但时常会有像你这种车子半路没油的、拋锚的，从这儿走到城镇太远了，会被太阳晒成乾啦！」

    「车子怎么办？扔在这？」我问。

    「不行不行，被偷了怎么办？你们不是有两个人吗？一个人留在这就好啦！」司机说。

    那瞬间强烈的牴触感涌上心头，我害怕分离，害怕他再次从我眼前消失，害怕又要花几年找回他。

    我问：「还是您去帮我们取油，钱从现在开始算，加倍也行。」

    「不行！上次就有个小伙这样说，结果等我取回来，他连人带车消失了，妈呀，害我白跑一趟！」

    「我先付清车资您看行不行？这样您绝对不会亏。」

    「哎！那也不行！先收乘客车资有违我们行规，会被检举。」

    「我真的不会跑走，拜託了。」

    「不要就算了！你们就等别人经过吧。」

    「没事的，我待在原地吧。」小灰拉拉我的衣服：「不会有事的。」

    不要，不要消失在我视野里。我犹豫不决，司机催促，来回一趟就三十分鐘，能出什么蛾子！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我艰难地答应，至少车要有油才能动身。

    我握着他的手：「车内的枪我都教过你怎么用了，保护好自己。」

    「没事的，别担心。」

    我承诺：「我会马上回来。」

    我坐上计程车，频频回头看我们的越野车，沙石飞扬，贫瘠公路两侧寸草不生。他站在车外，目送我离去。我没有移开视线，直到他身影越来越小，再也看不见为止。

    计程车司机自然熟地和我聊天，说他跑这条路五年了，其他同行都不懂他干嘛跑这条，不好赚钱。他说钱乃是身外之物，人生除了钱还有其他东西啊，每次车子没油的旅客在荒野中看到他，犹如看到救星，他就觉得这行还有做下去的理由。

    「说起来我们计程车同行有个群组，里头有个司机成天到晚在找人，之前是找一个灰眼的小男孩、现在又要找一个失踪男人，听说和三週前那个人口贩卖组织的新闻有关，那男人是混帮派的，估计死在那了吧？真可怜，我那同行应该是他朋友，一直在找他??」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问：「那个同行，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问这个？我想想啊，群组里都是叫绰号或车牌号，没记错的话是『李胖』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傻逼。我说要当不离不弃的朋友，你就真的没有放弃我过。

    人生何德何能遇到这种朋友。

    热泪盈匡，我看向窗外：「世界那么大，总有一天会再相遇的。」

    「嗯、嗯，我们也都是那样安慰那个同行??」

    我们很快装好几桶汽油，返程。我很想和李胖说我很好，想报平安。但是不联络对他们而言比较安全，他们不该和现在的我有所牵扯，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或许等哪天我们安顿好，就可以再相聚间话家常。

    计程车慢慢开回去，一样的景色，越靠近我就觉得越怪，荒芜的公路上，不只我那台越野车，还有一台车停在前方！

    司机：「哎，怎么多一辆？太幸运了，刚好可以再做一笔生意！」

    不对。

    才不是什么巧合。

    衝进仙境那晚战慄的感觉又回来了，头皮发麻。我先下车，激动地让司机开走，离这边越远越好，他一脸疑惑，直接往前开去找那台车搭话，却发现里头没人。

    再低头一看，司机喊：「哎！哎！妈呀地上有两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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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七

    灰睡了，我也差不多该睡，可是我现在精神很好

    怎么可以在睡前跟我说情话：
第(2/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