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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咖啡杯放下,犹犹豫豫地问:“如果我跟你走,一次得待多久?半年,一年?”
她的问题听起来不像是当年那个为了芭蕾舞无惧无畏,只想勇往直前的女孩,似乎多了犹豫跟牵掛,温海洋笑了笑,柔声说,“舞团可以一年给你报销一趟来回机票,如果你想要多一点,我可以私人多赞助一次。”
面对温海洋面带歉意,戴拉拉哪里好意思花人家的钱,她摇头,笑容黯淡许多。
“不用了,我就问问。”
不敢直面对蒋成城的感情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自信,现在可以重新开始,她该把心思摆在事业上,可心底又隐隐害怕,岁月的残酷无情会冲淡一切,她开始贪心,左右手都想抓牢,可脚下又如履薄冰,晃荡得人犹豫不决。
她的犹疑让温海洋察觉了,忍不住柔声问:“你是不是有捨不得的人?男朋友?女朋友?没关係,我都能理解。”
温海洋转动左手上的婚戒,语气淡定从容,毕竟这一行艺术家居多,跨性别者、双性恋多了去,在舞团这样封闭的圈子里待久了,日復一日的练习中,人就会更了解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在跟戴拉拉分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在一次旅途中遇见了自己决定视为终身的伴侣,所以他愿意给戴拉拉时间,无论她有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怨对。但戴拉拉没前男友那份成熟稳定的思想,她只是一个劲儿发呆,让眼前跟身后的男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不安里。
原本心里万分期待的事,事到临头戴拉拉却退缩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既然不敢回应蒋成城,又捨不得离开,这还不是渣女那怎么样才是渣女。
到最后还是温海洋给了台阶,他们聊了一下午,几乎把未来的可能性都聊完了戴拉拉才回家。
回到家时蒋成城还没回家,她坐在客厅等了老半天,却只等来他的一条讯息,“我录影太晚,今天不回去。”
她无所事事等了一晚,隔天蒋成城也没回来,惯例发了一句,“彩排太晚,睡工作室。”
这样的反覆长达一个礼拜,戴拉拉明显也感觉到他在拉远距离。
其实他不用报备的,其实她也隐隐觉得两人的同居生活渐渐没有了必要。
距离事件半个月过去,新闻也已经过期,除了网上还零星会吵一吵,她逐渐感觉到不那么被关注,不仅如此,林深也发讯息问她还回不回来上课,戴荃也说他跟女友找到了房子这礼拜一起搬过去。
似乎,一切都回到正轨。
而她呢?
人跟人之间最可怕的就是產生依赖心,一旦產生了就再也回不去当初,她喜欢蒋成城,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厚着脸皮依赖着他伸出的援手,她其实从来不知道他那些有意无意的撩拨到底存着几分真心,不敢细想,也不敢琢磨,怕得来的是失望。
就像被开除后她其实也曾一次又一次参加甄选,哪怕不上台,哪怕只是当个后排不具名不支薪的小舞者,但一次又一次都是失败。
当年她站上舞台c位,旁人以为她意气风发,但她听得最多的却是来自母亲跟总监的批评,如果没他们,她哪里有今天。
站在巔峰的表演者,其实常常有着最脆弱的心肠,一朝落马,自卑更丛生,她不知道自己要站多高才可以跟他坦白,才能不被嘲笑,才能受到祝福。
胡思乱想一晚,温海洋来了电话,问她是不是想好了呢,如果可以,想约她一起到新成立的表演艺术中心看看表演。
戴拉拉二话不说就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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