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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 第46节

第(2/3)节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明禄安排过事情回来,发现骆炽醒了,就扶着骆炽坐起来,一直慢慢地对他说话,又给他看明危亭留下的外套。

    骆炽靠在床头的一排软枕里,轻轻弯着眼睛,安静看听明禄说。

    “是真的。”明禄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孙辈,声音也不自觉放轻,耐心地慢慢把口型做明显,“先生一会儿就回来。”

    明禄把那件西装外套拿过来,把袖子放在骆炽的手里:“摸一摸,是真的。”

    骆炽的右手放在身旁,被明禄拿着西服挺括的布料碰一碰,眼睛就又弯了一点,然后眼睫又安静地慢慢落下去。

    那些苍白的手指承不住布料的重量,被压得稍弯。

    明禄把袖口从他指间拿开,骆炽没有反应。

    明禄停下话头,把那件西装慢慢盖在骆炽的身上。

    现在的骆炽处理不了这句话,骆炽没有过和“真的会回来”相关的记忆,所以也触发不了任何回应。

    骆炽最后一段和这种情形相关的记忆,是他想用一份剧本,留下一位素不相识的影子先生。

    是因为他不够勇敢,没有坚定地把那句话说出来。

    那位影子先生的人很好。

    如果他好好地、明明白白地把想法说出来了,影子先生会再留下陪他五分钟。

    大概是被同样的场景触发,骆炽忽然张开嘴,喉咙艰难地动了动。

    他像是已经很久没使用过这里来发声,气流刮过,燎起火辣辣的鲜明疼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影子……”

    明禄第一次见他有明确的自主反应,连忙上前:“要什么?”

    “影子。”骆炽的嗓子疼得厉害,他的头也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肆无忌惮地翻搅,有红亮的铁水灌进去,“影子,先生。”

    骆炽茫然地坐着,他被这种久违的剧烈痛楚折磨得冒出冷汗,隐约察觉到有人进来,本能地把所有反应都压下去。

    从很小开始,骆炽不让别人看见自己难受。

    关心他的人因为他的难受难过,关心他的人不该难过。恨他的人因为他的难受痛快,他不会让那些人痛快。

    骆炽痛得意识模糊,他什么也不清楚,只是慢慢弯起眼睛。

    然后他在雾里见到一个影子。

    混乱的意识忽然在脑海里搅成一团,太久没有转过的思维齿轮早生了锈,完全运转不动,只是来来回回碾磨着神经。

    他是个小骗子,他不大方,他不慷慨,他想用一份剧本留下一个影子。

    他好高兴,他想再高兴五分钟,他不够勇敢,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他一定会做最勇敢的事。

    他会去拉住影子先生,会请对方和自己合一张影,会大大方方地请对方再陪自己五分钟,他弹吉他给他听。

    影子先生攥住了他的手。

    ……骆炽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脑子完全转不动,用了很久才意识到,在自己的手上,还有另一个人的手。

    骆炽有些费解,他茫然地吃力挪动目光,让视线一点点聚焦在那片雾里。

    明危亭握紧骆炽的手,另一只手去轻轻揉他的头发。

    然后他看见那双一成不变弯着的、黑净空茫的眼睛里,忽然有大颗的眼泪停不住地涌出来。

    第32章声音

    骆炽没有声音。

    他看起来甚至被这些忽然从自己身体里涌出来的液体吓到了,温热的水滴落在僵硬蜷起的手指上,整只手都跟着一抖。

    明危亭牵住那只手,坐在他眼前,用衣袖替他擦泪。

    “火苗。”明危亭看着他的眼睛,“我回来了,我会一直回来。”

    明危亭慢慢揉着他的头发,仔细擦拭那些水色:“我以后会一直回来,能让我看着你弹吉他吗?我还想买你的画。”

    “我想买你很多张画,我想看着你画。”明危亭说,“什么价格我都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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