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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五十

第(4/8)节
送到家的。好在星期一,路上不见临检。我慢慢地开回去,进大楼地下停车场时,正好十点半鐘。

    我上楼进门,客餐厅的灯都亮着,不过没有人待在这里。书房的门半掩住,隐约有说话的声音。

    我走过去,轻敲一下门,往里面看,赵宽宜当在里头,他套一件睡袍,坐桌子前,靠在高背的单人皮椅上,在一面说电话。

    闻声,他便看来了一眼。

    我微微一笑,不打扰他谈事情,走了开,逕自进房间。洗过澡后,我又出来,他那里已经安静下来。

    我冲着两杯茶时,赵宽宜从书房里出来。

    「把人送回家了?」

    他似随口地问,我笑了笑,将其中一杯茶给他。我说:「当然,赶紧送回去,太麻烦了。」

    赵宽宜微扬起眉,「哦?」

    我大概说了一下那钟文琪的事,后面不禁感叹一句:「让我想起自己才出来做事时的样子。」

    「年轻的时候出来做事,都是难免被刁难。」赵宽宜这时说,看我一眼:「不过,她跟你一点都不能比。」

    我一顿,可实在要不好意思了。

    五十

    年少出来做事的辛苦,赵宽宜当然要比我有更深刻的领略。他一开始当不是那么地顺利。他不能算是完全依靠了他外公,除了初始的资金,后面一切都是他自己。这不很容易。很多人在最初是不晓得他的背景。

    他的成功不会是侥倖。他心里是总有一份一切的蓝图。他做事时,更冷静,又严峻,是很一丝不苟。彼时,我还在美国,他和我通话并不太讲到工作,彷彿很轻松。可在美国的那一时刻总是台湾的夜半。

    在一场酣畅情事后,卧室内独亮了一盏床头灯,我先冲过澡,坐在床上抽菸,突然就想着这一些事。

    我也想到我自己。倒不想到赵宽宜心中对我有过评价。他跟陈立人在最早合作的项目,我经过手;在会议桌上,他不曾因交情而妥协条件。

    他当然公私分明。是太分明,不曾留情,我有一度不想继续,可更不想被小瞧。男人如何不固执于事业成就。现在来想,都要笑。是真的做不好,也料不到他这样严厉。

    赵宽宜才从浴室里出来,发稍还有湿意。他走到床的另一侧,我将抽到一半的菸递向他。他摇头。

    我于是拿烟灰缸,将菸按熄了。他上了床,一面要躺下来。

    「睡了吧。」

    我便将床头灯关了,拉被子睡进去。安静了好一下,我很快有睡意,忽听到赵宽宜说话。

    「对了,有一件事——外婆问我过几天去家里吃饭,到时候一起去吧。」

    我正迷迷糊糊,不觉应了好,才突地愣了好一下。我睁开眼,眼前一片黑,一时适应不了,看不清楚他是不是也睁着眼睛,只听沉缓的吐息;可能他的,或者我的。

    我在心里慢慢回味他的话,感到情绪两样,一则是犹豫,因感觉不很好面对;另一则实在理不清,彷彿跃跃欲试。去就去,哪里要怎么样?他们不见得要看出什么。我也不会要表现出什么。赵宽宜当然也是。

    我一顿,突然要感到好笑——想得太深了。不过吃顿饭,是本来就不怎样严重的事情。我便一闭眼,并不去开口问什么。

    每年十月份开始,赵小姐便少旅游,专心经营她的社交圈子,今天约谁谁吃茶,明日跟某某看电影,还要跳舞,一天里至少有三家场子要她挑选出席;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从法国回来已经一阵子,赵小姐来过两次电话;两次都是茶会邀请。因手头忙,我只能推託不到。又总在週末假日,我也是总走不开身。

    虽跟赵宽宜每天都能碰到面,可是能放轻松一起做什么的时候不很多,只有假日能够多点。也不一定是出门,时常在家里,两人在一起说说话,放影碟看,喝一杯茶,或小酌都很好。

    那两次,赵小姐难得不有抱怨。

    可推掉的倒不只有她那边,除非必要的应酬,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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