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波 完结+番外_139
第(1/2)节
“罢了。”陈端礼无奈摇头,他终究是拦阻得太迟。
两人不再交谈,陈端礼的脚步也不再悠然,越走越急促,他忧心忡忡。以陈端礼的见识和胸襟,他并不视有断袖之癖的人是异端,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
两人沿着通往防浪堤的石梯往上走,离开沙滩,一起登高,前往观浪亭。平日总是很热闹的观浪亭,今日同样寂静,只有他们两人,听着大浪拍礁石的澎湃声,陈端礼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他说:“你们都还年少,未经历多少世事,至少也要等几年。”
“由晟,如果两年后你心意依旧,再来跟我说这些话。”陈端礼直视眼前人,他身姿挺拔,曾几何时,已经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儿,“在今日,我只当它是耳边风。”
“多谢陈纲首成全,晚辈两年后再提。”赵由晟当即接下话头,欣喜朝未来的“岳父大人”行礼。
陈端礼压根没“成全”,神色明显不悦,但也拿赵由晟没奈何,以这小子的武艺,就是叫人把他教训一顿,恐怕也“教训”不来,况且他还是个宗子,好好的人生路不走,为情挑了条险恶之途,也是令人唏嘘。
再说,陈端礼十分宠爱陈郁,他不会逼迫儿子去做他不愿做的事,他确实不会强行分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赵由晟:多谢岳父大人。
陈纲首:罢了!
第67章
艉舱上层被做为客房,内部装饰华丽,它是船上主管人员,与及搭船小海商们的寝室,陈郁的房间就安排在这里。
因路途耽误,原先海船上搭乘的小海商都已离开,客房空荡,夜里寂静异常。船行在漫无边际的海域上,船上死寂,冰冷的月光照窗,床上的陈郁越发显得孤独和哀伤。
登船时的喜悦之情此时已当然无存,陈郁被一份惆怅纠缠,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难受,他仿佛是在海船上感应到了“别人”的情感。
这个“别人”存在于他的内心,“别人”的情感,似乎也是他的情感,如此真实,如同亲身经历。
陈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一合上眼睛,就会做稀奇古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杨家的朱雀船上,身处在一间宽敞、空荡的寝室里,房间门窗紧闭,唯独点了一盏烛火,借着有限的光,能看见赵由晟的身体躺在一口绸布长箱里。
梦里的自己趴在绸布箱上,对着仿若睡去的赵由晟不停喃语,并用手指触摸他的眉毛和嘴唇,陈郁感受到梦中自己的那份悲恸之情,而怪异躺在布箱里的由晟一动不动,脸色灰白,那副模样,根本不像活人。
无论是梦里的由晟还是自己都显得要再年长几岁,陈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但无疑是个噩梦。梦里的那个自己像似丧失了心智,他不是陪着死去的人说话,便是呆呆坐在一面屏风下一动不动,木案上的食物换过一拨又一拨,没有动过,昼夜在窗外更替,时光流逝,唯有屏风上的梨花盛放依旧,不曾凋零,而画上拍动的翅膀大彩蝶,仿佛被凝固在半空。
梦里的陈郁埋头在双臂里,他日渐消瘦,衣物松垮,他手中执着一枚铜海兽,海兽的小尾巴露出,还捏着一只布制的花鸟纹香囊,香囊和上头的彩绳都血迹斑斑,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香囊上裂开一道口子,像似曾经被什么利器刺穿。
陈郁很抗拒做这样的梦,他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他双眼泛红,眼角有残泪。哪怕知道不是真的,只是个梦,仍让他潸然泪下。
月色朦胧,海面起了薄雾,月亮时圆时缺,陈郁不愿再入睡再做梦,他披上风袍,走出自己的寝室,他登上通往船艉甲板的木梯。
海风很冷,冷得陈郁咬牙,但这份寒冷能让他保持清醒不犯困,陈郁裹紧风袍,站在甲板上眺望海面。他闻到海潮熟悉的气息,在海浪声里,他想起来自海洋的另一种声音,很温柔,很亲切,像故人像亲人的召唤,他不用去听,他能感应到,就像他平日感应风雨雷电即将到来那般。
陈郁伸手去摸脖子上挂的铜海兽,它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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