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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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荒原白雪映着孤冷月光,两厢照应得越发寂寥。宋观一个人看这样的景,也就更加寂寥。可这样的寂寥是最好的清醒剂,荒原上的朔风可以把所有翻腾的无用心思吹得静止。人是想得太多才会有三千烦恼。别想,别念,应当看准了最终的目标,旁的都只是些枝枝桠桠,怎么可以因小失大。那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傻瓜才做的事。
宋观上了岸,一身青衣滴水未沾,银色如流水般的月光笼了他一身,此刻的雪似乎落得更急了些,他倒是不冷,只是飞旋的雪花有些迷眼。
举目望向四周,皆是荒原白雪,他不知道哪里是通往哪里。所以随便挑选了个方向,迈出一步,朔风吹着他衣角,宋观走了几步,心念一动,手中随之莫名凭空多出了一把伞。
这一周目各路鬼神见得多了,宋观对这种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戏码,已经很有些习以为常,可手里头这么一把突然出现的伞,却仍是让他愣了愣,毕竟这东西出现自己手里,和出现在别的地方,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也亏得这把伞的出现,让宋观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不再想东想西,也没得对月感怀,只专心低头研究手里头这把伞的构造。伞是把样式极其普通的伞,从伞柄到伞面都是一体的纯色,没有花纹,亦没有别的多余装饰,而伞骨在月下呈现出一种喑哑的色泽,平心而论,这伞委实不怎么好看,不仅不好看,还有些让人瘆得慌,乍一瞧,像一捧苍白的白骨。
宋观却对这伞感觉很奇怪,因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伞,就像是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真是让人特别见鬼的想法。
未及细想过多,这暗淡天色间,茫茫白雪当中,远处的天空里却陡然燃起一簇火焰。宋观一怔,握着那白骨一般的伞,抬目望去,只听远方一声凤唳长鸣,缥缈余音之下,整个天空都似乎被燃烧一般。火凤在天,展开翅羽似遮天蔽日,滔天的火势,那样华贵到了极致的模样,炽烈到了极点的颜色,这才是朱雀原本该有的样子。
这碧霄流响,是神仪六象之景,宋观仰头看这绚烂的场景,执着那柄苍白的伞,觉得自己像看了一场超一流水准的魔幻古风大片,让人想要怒点个赞。
此刻细雪落在伞面,发出簌簌的轻响,因那朱红颜色正在逼近这个方向,宋观需得仰头才能看到对方,所以微微抬高了伞面。他心中还在感叹着呢,转眼那原本瞧着还有些距离的明艳赤色,已经近在眼前。火焰近身,一霎间热浪扑面,周遭大片的雪迹都被蒸腾成白雾模样的氤氲水汽,而那赤红凤凰模样的火焰灼灼燃烧着,就在宋观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
如此近距离的打量,让人越发地能感受到朱雀身为神兽的,那原形的威仪,不过宋观关注点一向颇有偏差,比如此刻他就在心里头暗搓搓地琢磨,怎么这通身火焰的朱雀,原形的时候就没个眼睛呢,莫非之前变成那么糙糙的样子,就是为了拟出一双眼睛能被人看见?
朱雀不知道宋观心底在想什么,也好在朱雀不知道宋观心底在想什么,不然他非和宋观打起来不可,因为这是他的痛脚。
只见虚空里,那大片的火焰正逐渐敛形状。火焰一点点团缩起来,终至化作一个人形,所有的热浪在火焰消散之后平息,唯见空中残留了些许火星,然经风衣吹,卷入了细雪之中便再没了痕迹。朱雀一身红衣如火,此时此景,两人着实算得上是经年未见,只不过一场大梦醒来的宋观,并不知晓时间的流逝情况,他不知道他这一沉睡,是沉睡了两千年还有余。
却见这风雪夜,荒原,残月,宋观真心觉得突兀地现身在此地的他与朱雀,都很像鬼。一个青衣从水里爬出来,是水鬼;另一个骤然身在空中,一身红衣,分明是个厉鬼的形象。这两“鬼”相见面,真是要让人感叹夜间多魍魉,鬼魅何其多。
自打从梦里醒来之后,宋观就一直脑洞开太大地在心里瞎逼逼,这主要他刚从梦里醒来,整个人感觉都不是很好,心态很有点失衡,虽说他还不至于被形容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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