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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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看了一眼。他站在门边,一回头刚好对上床上那人的视线,古玉衡正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对同性纯粹的欣赏,像在观赏一幅画,见他扭头,竟然也难得有些慌张,眉目闪躲着垂下去,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一瞬间,傅昭阳想:我之前是不是误会他了?
陆友良的行事作风与傅昭阳的父亲有点像,鲜少发火,遇事从来不慌不忙,对人总多一分宽容。
三甲医院的医生从早到晚没有空闲的时候,虽说陆友良的地位在这儿摆着,平时工作比傅昭阳他们这些小医生要清闲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在手术台上站一整天是常有的事,况且在医院这种矛盾多发的地方,就算是泥人也得被逼出三分土性,何况是高压工作下的医生们。
平常别的科室总能听见骂人声,主任们也都是从住院医师被敲打过来的,看着笨手笨脚的徒弟、没按时给患者换药的护士,常常要忍不住教训。但在骨科鲜少有这种情况,陆友良从不骂人,真要做错了事,他也只会笑眯眯地看你一眼,但只这一眼,便叫人羞愧地无地自容。
陆友良一边下楼一边问傅昭阳:“你跟十八床的患者认识?”
“他是我哥哥的高中同学,小时候一起玩儿过。”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傅昭阳坦然地说。
陆友良笑了两声,评价道:“倒是很单纯的一个人。”
傅昭阳今天没门诊,下午也没排手术,在住院部里将自己收治的病人探望了一圈,又回办公室写病历。能落在他手里的病人基本都没什么大毛病,陆友良虽然有意培养他,但也得对病患负责,毕竟是刚刚从医学院毕业一年的本科生,在高手如云的三甲医院里,傅昭阳也就是个小学生。
今天罕见的空闲,中午吃饭时也不必慌得连咀嚼都奢侈,他慢悠悠把前几天积攒的病历写完,检查报告粘好,刚刚手工便听见敲门声。同科室的护士探头进来说:“傅医生,十八床那个病人说伤口疼,叫你过去。”
傅昭阳屁股底下的板凳搓着地板发出刺啦一声响,他霍的站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通知陆主任了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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