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池金鱼 第7节
第(2/3)节
范师傅收下表,原也没想细看,但还是一眼就扫到了意向栏,看了陈子夜好一会儿,才迟疑地说:“子夜啊,你是个好苗子,早该试试主角了,你加把劲,有人教、有人捧自然是不愁红的。”
陈子夜觉得今天的师父格外客气,思量着回,“谢谢师父,我会努力的。”
“嗯,多练练,新的一年一切都要好起来了,陪席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都处理好了。”
范师傅主动提这事,陈子夜想问什么是处理好了,但犹豫着没开口。
被范师傅看出来,自顾自地感慨,“你就别操心了,那些人以后没机会再出现在慕城了,人啊,还是不能太看得起自己,这世上有钱人不少见,见不着的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陈子夜其实还是不明白,只轻声回了句:“知道。”
—
从范先生的办公室出来。
站在走廊,室内明亮,站在七楼看出去,夜灯亮起,沿着树下藏着的巷子走出曲直。有败落梧桐,有腊梅打霜,在老城区不能靠颜色辨明季节,只有晚风中淡淡的气味是新春的彩蛋。
陈子夜想到跨过今夜,就是崭新的一年,心情也不自觉舒展。
经过院子,腊梅已经系满了写着心愿的红绸带,还有人挂的是铜钱和红包。
偶尔还有一两颗金桔。
金丝烫印的鲤鱼溯游于枯枝中,闪着希冀。
树下还支着长桌,红纸、毛笔、果盘和香炉摆放整齐,趁没有人,陈子夜走过去。
她小时候因为觉得会写对联很厉害而苦练了几年毛笔字,算是会一点,研了磨,蘸好后拿在手里,思索写什么。
人影笼罩过来,陈子夜回过头,下意识眨了下眼睛,“……梁先生,您还没走。”
“正要走。”
“哦……”陈子夜扬了扬手里的毛笔,清甜地笑,“我在写新年祝福。”
梁季禾抬头看一眼剥离了绿意的腊梅,“新年活动?”
“不是,每年大家写着玩的,一人一条,担心菩萨看不见,还得写自己的名字。”陈子夜轻松地笑笑。
梁季禾也笑了一下,见低处都已经挂满,问她,“挂得上去吗?”
“能的。”陈子夜伸直胳膊高举红绸缎,踮起脚挥了挥,又迅速落地,“看——”
“不要勉强。”
陈子夜说好,想到什么似的,又放下手里的红绸缎,重新拿出一条,拿胳膊小心碰了碰梁季禾,“我帮您也写一条吧,祝您新年快乐。”
梁季禾犹豫了片刻,没说心愿,只说自己是“季节的季”、“穗禾的禾”。
陈子夜也没问,提笔公正隽秀地写下——梁前半亩禾苗,四季翠色可描。
“好了,这样名字也不用单独写了。”
“你写的诗?”梁季禾饶有兴趣地又在心里念了一遍。
陈子夜说:“不是,原句是——门前半亩禾苗,日午翠色可描,戏文里唱过,是好意向。”
梁季禾拿在手里,眼神对却落在陈子夜身上,“谢谢,很好看。”
“您喜欢就好。”
梁季禾看着她,素面朝天融在腊梅树下,这是一种介于春冬之间利落又温柔的美感。
头顶的路灯还印在明晰的天色里,只有两个人影重合的轮廓,日光拉长,腊梅笔挺坚硬的枝干束在陈子夜头顶,风吹来,叠影像电线,像胡须,也像大圣头上的两根羽翎。
两人同时看到这一幕。
梁季禾不知觉地笑了一下。
偏过头正好撞上陈子夜在看他,“笑什么?”
梁季禾难得没有藏笑,视线落在影子上,“像不像孙悟空?”
“……嗯?”陈子夜微微一怔。
陈子夜往后慢一步,错开与枝干的人影,梁季禾往前一步,到他头上。
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猴子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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