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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墟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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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过是件称手的兵器,你所谋已成,大局已定,还留我做什么?”沈墟的声音很轻,转息间就散在猎猎罡风里。

    “本尊……”凤隐盯着那道淡青色的背影,目光灼热,似要将人盯穿,“我的所作所为,多年前就已谋定,一切不过是照着计划在走,我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对你的心意是变数,非我所能掌控……”

    “心意?”沈墟自嘲地笑了,“凤尊主总算愿意承认这份心意了么?”

    “……”

    胸口气血蓦地翻涌,凤隐抬手,抹去唇角溢出的点点猩红,将手拢入袖中。

    沈墟猝然转身:“为何不吭声?”

    凤隐苦笑:“你要我说什么?”

    沈墟黑亮的眼睛直视他:“既要留我,起码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凤隐看着他,目光沉静。

    他没有。

    找不到任何理由。

    或者说,这个理由他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对沈墟来说,这理由是枷锁,是负累,是往后余生难以拔除的附骨之疽。

    沈墟向他踏进一步,又一步:“所以我非走不可。或者,还有一种选择——你跟我走。舍弃这一切,什么圣教,什么江湖,都是狗屁,跟我走,我们过正常人该过的日子。”

    他言辞激烈,漆黑的眸子里燃起狂热的火苗。

    凤隐眼里却闪过痛色,冷声道:“沈墟,别逼我。”

    沈墟停下,笑了。

    “凤隐。”云生足底,一切恍然如梦,他争取过,已无遗憾,眼里堆起灰烬,心头万般杂绪终化作一声叹息,“逼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你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要不起。”

    第81章

    黄昏后,夕阳薄。

    高墙斑驳,门扉洞开。

    北风穿堂过,撕扯重重黑幔。愤怒的浓黑张牙舞爪,如无数阴曹恶鬼,裹着一道孤傲的身影。

    凤隐静立在神龛前,神龛上覆着的黑纱已被揭去,里头挂着一幅泛黄的画。

    画像上的男人面若冠玉,仪表堂堂。

    凤隐凉薄狭长的眼里闪过讥诮。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传说中的父亲,就在司空逐凤死的这一天。他异常平静,甚至想笑。与母亲一样,父亲于他,也只不过是个高度抽象的符号。

    这么多年来,司空逐凤将晏清河的画像供在这应悔斋的神龛里,是悔痴情错付,是悔未能亲手杀了负心人,还是悔生死永相隔?凤隐不得而知,凤隐唯一确定的是,她后悔生下他。因为她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矛盾、痛苦与恨意。被抛弃的女人很可怜,疯起来也总是很可怕。幼时每每夜半惊醒,病榻前,他总能看见她在缓步徘徊,手里提着一把剑,剑刃闪着寒光。那把剑高悬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刺穿他拼命喘气的喉咙,终结他苦苦经营的生命。

    “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我怀胎十月用尽手段也没能弄死你?你就是个怪物,去死,去死,去死!”

    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声字字泣血,利刃般凿入记忆,成为他一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燕浮欲言又止——“你体内的寒毒是打娘胎里带来的,那个,圣姑当年怀你时兴许是误食了甘遂翼首草之类的性寒微毒之物,导致你天生体质阴寒,毒素沉积肺腑,难解,难解。”

    司空追仇摇头叹息——“孩子,你搬来奈何宫,有舅舅在,逐凤不会再打你骂你,以后舅舅护着你。”

    凤隐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的,他问司空追仇:“你能护我到几时?”

    日日夜夜,凤隐同样问自己,这具残破的身子能苟延残喘到几时?

    杀了她。

    只有杀了她,方得解脱。

    ——他终于如愿以偿。

    肩膀耸动,凤隐低低地笑了起来。

    “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冷硬的青石砖上,滚了灰尘。

    院子里响起凄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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