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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跪求

第(2/3)节

    二人沉默半响,终是始作俑者先开口,一字一句,像鼓起所有力气:“凌掌柜,奴家有一事相求,此事只有你能救我小妹。”

    半响没回应,郁满蓁忍不住稍稍抬头,还未对上眼楮,“你不是打算自个儿去救吗?而今又换成我了。我为何要救?”那是事不关己,决绝的回答。

    郁满蓁讶然,后又觉悽然,是啊,他为何要救香儿,我是有多傻,我也是被买回来的,他跟史福是一样的,我求谁不是求,为何犯傻来求他。

    正欲起来,又听凌雋珈恶狠狠地斥“你父兄欠债理应归还,欠了史福的钱,还史福喜爱之物事,银货两讫罢了。”

    “再说,此为两家之间私人之事,无人可干涉其中。不瞒你,此事我早有耳闻,本来没预到你会知悉,如今你知悉了,又能如何?你趁机逃出去,平白让史福一併纳入门?”

    郁满蓁欲辩解,“不自量力!”一句驳斥得她无言以对。凌雋珈一身黑蓝长衫,阔袍大袖,俯下身,眼神凌厉。

    郁满蓁深吸一口气,“我是不自量力,我深知自己人微言轻,一弱女子手无搏鸡之力,但我是香儿的长姊,就算是死,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恶人欺侮。香儿才十一,她的人生不可以是这样那些人怎可以活生生作贱他人清白”,愈说情绪愈激动,眼眶擒了泪,到最后几乎不能自已。

    凌雋珈剑眉拢了又舒展,良久终向前踏出半步,距郁满蓁一步之遥,“为商重利,不知郁姑娘,此大忙有何利益予我?”

    说得如此直白,郁满蓁如何不明白,没有无端欠的人情,只有交易,一买一卖,谈拢了,则事成。自己有什么可以给他?钱自然是没有,人也属于他她迟疑,螓首蛾眉紧蹙,贝齿咬唇。

    “凌掌柜,我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命吧,烂命一条,卖命好了。

    “不必上刀山,”略为停顿,计上心来,嘴角一舔,凌雋珈邪笑道“今晚初更时份,到我房中来。”

    说罢扬长而去,也不看郁满蓁满脸緋红赧然,既羞且窘,一抹红渐渐扩散至耳、脖颈,乃至葇荑。

    紧抿的唇,早已咬破出了血。下一刻,眼眶潸然如下。她低低垂首,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到掌肉里去,尖下頦的脸由红转青,身躺微颤,像疾风中的蒲柳。

    命运似是她所拣的,却又是冥冥中被命运所箝制,扯向那无底深渊、捲进无法回头的漩涡中,沉沦下去。

    她终是想起了她的童年好友,白家的幺妹,那悲惨的命。五岁饿得聋了左耳,七岁卖去做下等丫鬟,十一岁回了家,帮忙种田做饭,一刻没间。

    一日只有回家的那段路,两人同路,常常并肩而行。她家比自己更艰困,倒不是收入少,是女孩太多,五个女孩,两个男孩。上面的四个姊姊,不是早早嫁了,就是到大户人家做工去。

    自己曾经问过她,长大了有什么想做的吗?她那童稚的小脸,摇了摇头,欲说什么,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望向自己的眼神,似足饱经沧桑的大人般,“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有饭可吃,有衣裹身,家中有事可忙。我向菩萨祈求的,不过如此而已,不贪心吧?”

    她顿了顿,停在田边一株小黄花前,俯身伸手轻轻捏花茎,摘了花,两指捻弄,边说“大姊每次回娘家都是哭的,二姊叁姊没回来过,四姊”

    她喑哑片刻,復又嚅囁大半天,最终还是说出口:“大姊二姊叁姊起码做了妻,有名份的。四姊侍妾而已,我你别告诉别人,当初我就是不想跟四姊一般,才逃回来的。”

    她搓烂了花瓣,揉成泥瓣,任其坠落。

    “花虽美,但世间难得惜花人。有根的花尚如此,何况离根花。”

    那时候郁满蓁似懂未懂,觉得太文縐縐了,该是大户人家的大少爷大小姐教的吧。

    后来,叁年后的一场大旱,多少农家死了儿子卖了女儿,白五丫据说被牙婆子卖去城里的窑子里去接客,去的时候哭天抢地,稚脸被婆子大巴大巴的摑过去,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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