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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杯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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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瓶一口喝完那瓶据说很珍贵的红酒。不该这么喝,不优雅,不好看,不是喝红酒的规矩,但他似乎不太在意这些,喝就喝了。

    众人看到都笑着起哄,说他小气,自己喝光那么好的酒,明明还剩一点,应该分享。姜默笑着指了指桌上:“还有五瓶长相思,够你们喝了。”

    长相思。沈朝文好奇,问:“酒的名字叫长相思?”姜默说:“对,是一种白葡萄酒。”沈朝文不耻下问:“外来的酒,为什么要叫长相思?这么古典的名字。”姜默说:“这就要问翻译的人了。可能取名字的那个人当时也喝醉了,没讲究信雅达,刚好想起这个词牌名就用了,只为附庸风雅。”沈朝文笑:“为了能卖得贵一点?”姜默也笑,说:“也许是。”

    唐李听到他说长相思,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对身边的人道:“长相思,在长安。”旁边的人笑,接:“络纬秋啼金井阑。”再往下的人没接住,喝了一口酒。击鼓传花一般,他们默契地开始背这首《长相思》当游戏,接不上来的人罚一口酒。大多人都不记得,一直传到沈朝文那儿,还只到那句“美人如花隔云端”。

    怎么跟考试似的。这群人还挺有雅兴,也有点神经。沈朝文对诗词歌赋不太感冒,没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找到这首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讪讪道:“对不起,背不出来,我是一个学法的理科生。”众人齐声笑起来。姜默也耻笑他:“这什么借口啊,我还是学哲学的理科生呢,我就会背!”

    他开始念。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高路远魂飞苦……张口就来。众人齐齐噤声,静悄悄听姜默背。语气不疾不徐,有恰到好处的起伏,蛮有腔调。沈朝文听得入神,觉得姜默的声音非常适合唐诗,温柔,澎湃。

    念完,姜默给自己倒上酒,笑着说:“诸位,干杯!”

    杯子轻碰,他们为长相思干杯。

    姜默喝完一杯酒,又去观察他那盆昙花。时间很晚了,花还是不开,他惆怅得一直唉声叹气。

    “今晚应该不会开了。”沈朝文指着花骨朵分析,“三个小时前它就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昙花一现,也没那么容易等到。

    姜默凑近他,小声附和:“嗯,可能花看到家里来这么多人,害羞了,不好意思开。”

    他突然靠近,沈朝文吓了一跳。因为他,也因为话。

    姜默看着他,不知道醉没醉,只是笑盈盈的。

    “风,花,诗,酒,茶。”姜默感慨,“今晚都有了。”

    沈朝文和他对视着,莫名有点心慌,但还是在心里倔强地抬杠——花明明还没有开,含苞待放,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花,只是几个花骨朵!

    第11章

    那一晚,昙花没开。姜默搭进去一瓶22年的霞多丽,五瓶长相思,权当请朋友喝了场酒。他们一直喝到凌晨三点多才散,沈朝文和索菲亚是唯二清醒的人。送走一个个醉鬼,沈朝文折返回去找姜默。

    他喝得也不少,但目前还没有出现酒后奇怪行为,似醉非醉,正趴在桌子上,脸对着那盆昙花,还在那儿唉声叹气。

    沈朝文暗暗笑了他一会儿,走过去抬起他的肩膀,问:“去睡了?”

    姜默点头,借他的力站起来,两只手都圈到他身上,环住沈朝文的肩膀,把身体的重量移过去,不动了。好在他俩差不多高,姜默很瘦,不重,沈朝文揽住他的腰,轻手轻脚上三楼,怕吵到他妈妈睡觉。

    扶他到床上躺好。沈朝文想下去帮他稍微收拾下院子,万一明天他妈妈起来看到那么乱,估计姜默要被骂。刚要走,姜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他坐下,看见姜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说:“我有话想说。”

    沈朝文点头:“嗯,你说。”

    姜默把头往他肩膀上一搭:“我想讲一个故事。”

    沈朝文:“……你讲。”

    “说来话长,你要耐心听。”姜默说,“嗯,我这个人吧,比较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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