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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

第(2/4)节
府,郁华斋。

    灰白的地砖。偌大的院子。院内纷乱且杂沓的脚步,医徒、宦官、宫婢、嬷嬷、府兵似陀螺般来回穿梭。

    右侧游廊下,一身穿天青色衣裙的女子立在微风中,细纱的衣料薄如蝉翼,衬得她犹如一只轻巧的蝴蝶。

    她右手执一把粉色绢面折扇,桃花扇坠的丝绦因她颤抖的身体而阵阵摇晃,左右则跪满宫婢,每个人都蜷缩着身子,豆大的汗珠糊住脸上的面脂,顺着眉骨滴落在地。

    鼻息间全是生熟药材的味道,味道愈来愈浓烈,像急促响起的离丧铃。

    前头屋子的门打开,门轴嘎吱一声。

    太医署的白胡子老头们踉踉跄跄的出来,一副三魂七魄丢到大半的模样。

    太医令林渊哽咽道:长公主殿下,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啊!他声泪俱下,携众人拱手磕头,下官术业浅薄,实在不知什么药能治得住天打雷劈。

    常淑捏住桃花扇的手指渐渐用力,骨节透出狰狞的苍白。

    好一会,她泠泠音色微微发颤:驸马现在如何了?

    弥留之际,已入式微。

    常淑闻言,当即晃了一个趔趄,跌坐于栏沿上。

    宫婢们的嘤嘤哭声霎时响起,慢慢的,慢慢的汇聚成流,于院间回荡,仿若僧侣们的梵语唱诵,余音缭绕。

    慕轻尘的眉间微微一皱,只觉有什么声音打扰她的清梦。她的梦境一片漆黑,隐隐有薄雾笼罩在身旁。

    它们化作渔网,将她困在其中,令她动弹不得,网身逐渐绞紧,几乎勒断她的胸腔,她痛苦的挣扎和大喊,渔网突然就崩断了。

    额头渗满冷汗,她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i息。

    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的波斯钩花地毯,熟悉的鎏金六角香炉,熟悉的狮子压帘。

    慕轻尘稍稍安心,拍拍胸口,以示安慰,可拍着拍着就觉得不对劲。

    我的裹胸布呢?

    她兀自低头揉揉胸,虽然很平,但还是有裹一下的必要。

    等等,我为什么要裹胸?以前有裹吗?是为了隐藏我的女子身份吗?

    嘶

    脑子咋不好使了?

    她抬手摁住太阳穴,努力回想。一抬头便看见常淑立在门口。

    常淑的嘴唇翕动半晌,眼底的激动和欣喜不言而喻,忙不迭扑来,扑进她里,半嗔半怨道:你吓死我了你!

    她香喷喷的身子软软的,逗得慕轻尘心头一动,正欲抬手圈住她时,脖颈却感到一瞬冰凉。那是常淑的眼泪,其一路向下,滑至她的锁骨、第一肋骨、胸口

    胸口!

    慕轻尘大惊失色,一把推开常淑,捞过锦被抱在怀中。

    常淑没多想,坐回身子,担心地捧住她的脸:是不舒服吗?

    她不等慕轻尘回答,急匆匆的原路离开,回来时,身后跟了一片乌泱泱的糟老头。为首的那位是个大脑袋,慕轻尘认识,是太医令林渊,皇子皇女们私底下都叫他渊大头。

    他和众太医们对视一眼,似是难以相信慕轻尘能从鬼门关前收回脚,上前两步,打量慕轻尘的面色,病中的慕轻尘和往日一样,眉目清冷,眼眸里藏有两分讥诮:慕驸马,请您探出手腕,下官为您诊脉。

    慕轻尘突然一记眼刀杀向他。

    林渊见她目露凶光,学王八缩缩脖子,心说,完了完了,要刨我家祖坟了。

    常淑隔着被子拍拍慕轻尘,示意她别闹,遂又说了几句宽慰林渊的话。

    林渊有常淑袒护,胆子稍稍大了点,从药箱里取出小枕囊,捧至慕轻尘跟前,请她将手腕搁上去。

    慕轻尘如临大敌。

    呵,把脉?

    岂不是会识破我的女儿身。

    林渊年纪大了,受不住慕轻尘给予他的心理折磨,只觉如芒在背。他收回枕囊,向常淑解释说,驸马心神恍惚,怕是受到了惊吓,下官先开帖安神药吧。

    常淑也发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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