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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

第(3/4)节
墙壁上那幅剪影,掠了掠鬓边的发,转眼朝他看去。

    南冥却浑然不觉。

    再后来

    南广和,哦不,那会儿他也不叫做广和。他仍是那三十三天的凤帝,只不过凄凄凉凉,叫人撵出了凤宫,孤零零坐在天界大门口看守一眼望不到头的天际线。

    高到一眼望不见头的华表,重达天地一角的界碑石白云缭绕深处,族众死伤无数陆续陨落的孤寂,以及,只剩下他一人坐在大片断井颓垣中醉卧沙石的悲凉。

    夕阳坠落成一枚通体灿烂的鲜红色果实,在云海中安详凝重。

    便连朱雀神君最后的一缕残魂,都叫他们下令扑杀。

    南广和冲冠一怒,为了救下那个名叫南冥的儿郎,为了那寄居于南冥身体内的一抹朱雀残魂,宁可犯下滔天罪孽。最终却叫那位无情帝君亲手捉拿,以上万条锁链缚于三十三天外海中炼狱。

    海潮声滔天,黑沉沉的水面下,锁着一头暗无天日羽翼尽皆破损的凤凰儿。

    那滔天的潮浪扑岸声啊,历历宛然。

    爱恨亦滔天!

    不止一次,觉醒了凤凰儿记忆的南广和咬牙切齿,要杀回三十三天,势必要与那一众无情道者战个你死我活。

    叶慕辰,吾承君一诺。从此后无论你怎样,孤总不会负了你。南广和郑重地望着月下的爱郎,眉眼深深,怀揣着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的不安。

    叶慕辰茫然不解,但是却一眼看出了他的殿下隐瞒了许多关键的事。先前在山洞中他不曾问,此刻却忍不住想试探性地跃过那一层壁垒,触碰那背后,究竟有多少神意是深不可测。

    那层壁垒,薄如蝉翼。可是于爱侣之间,即便是蝉翼也不可忍。

    因此叶慕辰抱着人,将他身子擦拭干净,放在深潭边,借着即将穿透云层的晨曦认真地问他:殿下,怎样才叫负?

    南广和不意他如此问,噎了一下,斜眼乜他道:怎么,你不信孤?

    叶慕辰捉住他两只手,按在身侧,双目直视他。你且回答我一句,怎样叫负,怎样叫不负?是不是过了今夜,你就要再次扮回崖涘那厮,从此与臣俩不搭理?

    南广和张口,尚未来得及回话,耳边便又听得他说道:又或许,今夜只是殿下您高高在上的一次施舍,只是为了替臣解毒?

    语声沉郁,似含了千万年的饮恨。

    又似长刀于空中回旋,割裂人肌肤,猝不及防地寒凉。

    南广和叫他气的险些一脚踢开他。你便是如此想我的?叶慕辰,你到底想从孤这里求什么,值得你如此这般地试探?

    叶慕辰打蛇随棍上,大手牢牢包裹住那一双玉雪般的足,笑容亦沉郁。殿下,臣此生是个凄凉人,叶家一门孤寡,家父十年前失踪于百花门的迷踪阵中,生死不明。除了祖母与出嫁了的长姐,臣于世间再无血亲。眼下虽然忝为下界八荒中凡人之王,但臣知道,这些名头于你们上界真神而言,仅是指间沙砾罢了。

    殿下,臣是凡人,生亦只有短暂数十载光阴,落在你们仙人眼中不过瞬消朝露。臣对于您充斥爱慕的一颗心,即便掏出来供奉给您,亦不值一哂。

    叶慕辰笑得很苦。

    殿下,与您比,臣什么都没有。臣不奢望死后能够与您同归,只盼着在臣活着的这几十年,您能时常来看顾一眼,臣便知足了。

    臣不需要您与臣做夫妻

    虽然我很想,很想很想。

    臣只是不想再被您一句话打发开。倘若您更换个面目,飞身去了别的去处,臣便再也寻不着您了。

    您所说的不负,于臣而言,实在是一个不可得的奢望。

    南广和起先还单手支腮,带笑睇他,听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赤条条地站在潭水中说这一大段话,到的后来,却渐渐笑不出了。

    叶慕辰!你便直说了吧,你要从孤这里求什么?

    语意很冷。

    绝色眉眼中亦满是防备。

    孤绝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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