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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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都明白了。
当日里,南广和曾道,叶侯不必为了孤,虚掷了一生大好年华。又曾道,孤不愿跟你走,孤生是大隋朝皇室最后一人,死了,也是大隋的亡魂。
是了,他的殿下,原本便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子。他的殿下又怎么会、又怎么肯甘心,永远躲在他们这些下属将领的背后,做一只性别不明、身份尴尬的家雀?!
他的殿下呵,是那样浓烈而又骄傲的一只凤凰。就好像开天辟地以来,天底下最明亮的一道亮光,又像是最纯粹的一壶烈酒,迎面浇下去,劈里啪啦溅落一地。火花夹杂着泪,引燃了那颗于暴风雪夜沉寂下去的心。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不可言说之悟,就像一道闪着噼啪电光的雷劈中了叶慕辰。他陡然间徒手撕裂沉埋了九年的黑幔,见到了真相。
当时当日,他的殿下并不是因为厌憎他而离开,更不是因为一时激愤引起的争执,而是一场刻意地、蓄谋已久的殉。
当时当日呵,他的殿下硬是用一场早已蓄积了十六年的滔天爱恨,在那个暴风雪的夜,借由凤凰真身,吞吐流焰,将南瞻部洲燃烧成烬余。
他的殿下,于昭阳十一年三月三的暴雪夜,化作了星芒点点。然而,却仍在冥冥茫茫中守护着他的山河、他的子民,或许于千万人众之中,也有着他叶慕辰。
九年,他的殿下,离开他九年了。
只剩下他一人,于沉沉暗渊中摸索着,踽踽独行。手心皆是血,脚下踏过累迭万丈的尸山。看不见光。
他失去了他的光。
韶华。
他第一千万零一次地,想他了。
第76章三日约2
叶慕辰于那体悟到天地之心的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手执娑婆花的人影,远远站在一个极度繁华的所在,朱衣华服,青丝迤逦泻地。有大把的风,撩动那人发丝,吹开朱红色繁复花色的长衣。
视线扫过去,隐约窥见一角飞檐下,叮咚铁片应和着节奏繁复的编钟,缓慢地奏响于耳畔。
那人一手执花,笑得眉目奢华到不可言喻,轻轻启动朱唇
叶慕辰仔细凑上去,想再凑得近一些,好听清楚那人口中唤的究竟是谁却冷不丁叫人一推,肩膀上风声微动。
他立即下意识退开一步,手掌已经格挡下去。
掌风扫过,耳边传来一声真实的哎哟,随即又是一声极清晰的怒吼叶慕辰你发什么疯!
叶慕辰回过神来,但见苏文羡捂着耳朵,满脸愤怒就快要长了脚迸出来。宝月明珠一般璀璨的脸蛋上,兜头彻脑自右耳根子红了一大片,高高地坟起。朱雀你魔怔了吧!
接下来苏文羡说的什么,叶慕辰一个字儿没听见。
他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幻象,画面中一个与苏文羡相貌酷似的人正持一杆红缨长枪,娑婆沙华漫天飞舞。缤纷落花中那人白色衣袍翻飞,侧身倒卷在半空,双脚蹬过来叶慕辰下意识退让开,脚下也随之闪现出一道半圆弧流光。
他手上有刀。
他觉得他手上应该有刀。
按下去,他却在腰间摸到了一把沉甸甸的凡间的黑色陌刀。
这触感不对!
但应该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叶慕辰抬头,怔怔然望着眼下的场景。仍然是那座粗糙的临时搭建的帐篷,苏文羡正一脸惊愕地高肿着半张脸望向他,浑身上下没一处衣料是好的。
嗤拉!
狐裘割裂一道道成布条状,宝蓝色贴身锦袍挂在他身上,切成了一个个坑洞。伴随苏文羡极度悲愤地一抬手噗嗤,嗤啦啦,雪白狐裘花朵一样落在地上。
可怜堂堂北川侯爷、锦衣玉食长大的小苏公子,此刻竟然连亵衣亵裤都叫人割裂成一条条儿的,野风一吹,浑似一只落了毛的雪鹰。
那模样,当真狼狈至极!
可笑极了!
但叶慕辰却没笑,他耳边仿佛又传来缤纷落花中那个酷似苏文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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