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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降维 第121节

第(2/5)节
眼界,一位老军士向我展示过他在六年战役里的一件缴获,名叫‘狼牙刀’,是北蛮军中将官都会配备的兵刃,因为刀口犬牙交错,形似狼牙,故以此命名。”

    谢琢掀起衣摆,坐在了赵无缺身边,把赵无缺背了一路的那个包袱拿过来,开始整理起里面杂乱的纸笔竹片和各种零碎布帛。

    他说完这段话后,赵无缺呆呆地坐在原地,没有接话也没有动,一直等谢琢整理好了所有东西,一一收拾归纳整齐,并排好顺序重新打好包袱——这回,他把这只包袱打了个死结。

    天边的太阳开始缓慢坠落,从草原深处吹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冷意,谢琢将包袱甩到自己背上,站起来,好像遗忘了自己刚才的问题一样,拍了拍赵无缺的肩膀:“赵将军,该回营了。”

    赵无缺默不作声地随他站起来,心不在焉地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尘土,跟在谢琢后面往回走。

    走过那个妇人祭拜焚烧香烛的地方时,赵无缺忽然停下,盯着地上那堆淡淡的灰烬看了半晌,风马牛不相及地问:“外头是怎么说我的?”

    谢琢也不在意他话题的突兀,认真想了一下,道:“少无才名,行事荒唐,全靠祖辈遗泽。”

    这都不是什么好话,但事实上京城传的比这难听得多,就差嘲笑赵无缺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孬种了。

    哪知赵无缺听了这些话也没生气,反而颇感赞同地笑了起来:“还真是贴切恰当。”

    “我本来还存着点私心,不奢求要留名青史,也不想在史书上被人唾骂,但是既然史官垂询,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赵无缺仰头看了看天空,平静地回答:“这道伤疤,定州军里的传说是,我的叔父被北蛮悬尸阵前,我激愤之下,独身前去偷营夺尸,九死一生,为北蛮所伤。”

    “其实不是的,那一天,我孤身一人出城,是为了逃跑。”

    “我怯阵了,我想做一个逃兵。”

    定州军的大将军坦然地向着埋葬了上万将士的填尸线,以及记录史册丹青的史官,承认了这个足够让他被钉上耻辱柱的真相。

    谢琢怔了一下。

    赵无缺承认了这件事后,反而变得轻松起来,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轻佻的笑意,不过这一回,他的笑容里并没有多少轻快的成分。

    “死了太多人了,很多人为了保护我死在我面前,他们相信我能带他们获得胜利,但他们相信的并不是我赵无缺,而是我这个姓氏,我刚开始也觉得雄心壮志满腔热血,但是人死的越来越多,直到我看见叔父的尸首被悬挂在阵前——”

    赵无缺停顿了一会儿,咽下回忆里的血腥和苦涩,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我跑了,只不过路上不凑巧,遇到了一个落单的妇人被北蛮所掳,我冲上去救人,留下了这道疤。”

    “还好他们没认出我是谁,不然就不仅是这一道疤的事情了。”

    赵无缺嬉笑起来。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来找我的军士把我救回去,可能刚好因为方向相同,所以他们误会了,我当时也没有解释,不过其实……我只是一个卑劣的逃兵,不是什么热血孤勇的英雄。”

    第149章为君丹青台上死(十四)

    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都是不怎么好听的。

    赵无缺说完了这件事后谈性全无,闷着头带谢琢往回走,定州军的营盘很大,走了没多久就能看见招展的旗帜,看守辕门的士兵瞧见赵无缺回来,麻溜地打开大门。

    在踏进营盘大门后,赵无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若有若无地拉开了和谢琢的距离,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也换了更为板正的凝重,用行动表达了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人的不满。

    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两人走到谢琢居住的帐子外,四下无人,赵无缺站定了,瞧了谢琢片刻,忽然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希望你像京城那些人说的一样聪明,定州军的追杀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万一你真的死了,我们的交易就作废了。”

    谢琢突兀地听见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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