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6/10)节
到我,“这样讲,《三个残疾人》[19]中的两个已经凑齐了呢。”
我被这句话猛烈地刺伤了,无地自容。但是,很奇怪,我对姑娘的厌恶,却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变成了一种突发的欲望。
“咱们分两组去哪里藏一下吧。过两个小时再返回这个亭榭。”柏木一边俯瞰着不停地荡着秋千的情侣一边吩咐道。
我与柏木和小姐分开以后,便和房东女儿一起从亭榭的山丘朝北走下去,接着又从东面迂回,爬上了缓坡。
“他将小姐看作‘圣女’呢,一直耍那个手段。”姑娘说。
我结结巴巴地反问了一句:
“你、你如何得、得知的?”
“当然了,我与柏木也有过一段关系嘛。”
“现如今也不在乎了吧。但是你也真够淡定呢。”
“自然是不在乎了。那样没用的人,谁看得上啊?”
她的这番话反倒鼓舞了我,这次我居然流畅地一下子讲了出来:
“你不是也喜欢他的内翻足?”
“别提了,那双青蛙一样的腿谁喜欢。不过,我感觉他那双眼睛倒是挺好看的。”
如此一来我又颓丧了。无论柏木怎么想,女子爱上的是柏木并未察觉的美。而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未被察觉到的美好,只是我的那股傲慢劲儿,让我自己将那种美拒之门外了。
……我与姑娘已经爬到了坡道的尽头,抵达了一片幽静的小原野。透过松树与杉树,能够隐约看到大文字山、如意岳等远处的山。从这片丘陵一直向市镇延伸的斜坡全都是竹林。有一株迟开的樱花树屹立在竹林尽头,花儿还在开放。那的确是迟开的花儿,可能是结结巴巴地开,所以便迟迟还在开吧。
我感到一阵郁闷,胃里翻江倒海。这并不是因为我喝了酒,而是因为关键时刻,我的欲望的重量便会增加,我的肩上被压上了一种从我的肉体中分离出来的虚无。我感觉它完全就是一具漆黑的、沉甸甸的、铁制的机床。
就像我多次提及,我非常重视柏木促使我面对人生的那份亲切或者恶意。中学时期,我曾经弄坏高年级同学的短剑鞘,那时的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面对光鲜的人生。然而,柏木第一次传授给了我一条通过心里面对人生黑暗的近道。乍一看,好像是朝着毁灭奔去,实际上却是意外地富于术数,可以将卑劣立马转变为勇气,将被我们都说的缺德再次还原成纯粹的热能,这也能够称为一种炼金术吧。尽管事实如此,这还是人生啊。它可以前进、获得、推移以及丧失。尽管还无法将其称为具有代表性的生,不过也拥有了生的全部机能。要是造化在我们无法看到的地方所带给我们的一切生都是迷茫的,而且还将其当作前提条件,那么它与其他生所体现的价值,便越来越相等了。
我觉得,即使柏木也无法说他一点没醉吧。我早就清楚,在所有的阴郁中,同样会有足够让认识本身沉迷的东西隐藏其中。而且,酒最起码是令人沉迷的。
……我们在褪了色并已经被蚕食的杜鹃花的花荫下坐了下来。我不理解房东姑娘为何愿意陪伴我。我有意对自己表现得很残酷,但是我不理解她为何会被一股要将自己“献身”的冲动所驱使?人世间也存在着羞赧以及亲切感十足的无抵抗主义,然而她却把我的手放到她略胖的小手上,就像午睡时身上爬满了苍蝇。
长久的接吻与姑娘柔软的下巴的触觉,唤醒了我的欲望。尽管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觉。欲望围绕着其他轨道不停奔跑。灰白的阴郁的天空、竹林沙沙的响声、瓢虫吸附在杜鹃花的叶子上努力地向上攀爬……这些东西仍旧杂乱无章地、星星点点地存在着。
不用说,我是希望尽量不要把面前的姑娘当作发泄欲望的对象。理应将其当作人生来思考,理应将其当作为了前进与收获的一道关口来思考。如果错失良机,我将永远都得不到人生的探访。如此一想,我的心便激动不已,但是一旦行动起来,却又因为结巴,难以流畅地脱口而出。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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