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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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印象,让我记忆深刻。接着逐渐远去甚至消失不见了……
我们到了岚山,抵达波月桥畔,瞻仰至今为止无名的或者是被忽略的小督局[17]的墓碑。
小督局因为想回避平清盛而选择隐居在嵯峨野,源仲国奉敕命寻找,在中秋月明之夜根据隐约传来的琴声,找到了小督局的隐居住所。这首琴曲叫作《念夫恋》,谣曲[18]《小督》中有一段唱词:“明月当空夜,拜谒法轮寺,忽闻悠扬的琴声,疑是山上暴风雨或松涛声,原来是被寻人的琴声,想听一下是怎样的乐曲,是对配偶思念的恋曲,叫作《念夫恋》。不胜欢喜。”从此,小督局仍旧居住在庵中,为高仓帝的亡灵祷告祈福,了却余生。
她的坟墓位于小径深处,只是一座小石堆,夹在一株巨大的枫树与一株老朽的梅树之间。我与柏木因为想表达出对死者的钦佩之情,为其念诵了小段的经文。我也被柏木那极其认真的、冒渎式的诵经法感染了,我学着学生们以鼻哼歌的轻松心情念诵。我的感觉因为这微不足道的渎圣行为而得到彻底解放,我甚为快意。
“所谓高雅的坟墓,居然落得如此寒酸!”柏木说道,“拥有政治权力与财力的人将美丽的坟墓保留了下来,将金碧辉煌的坟墓保留了下来。这群人生前毫无想象力,他们的坟墓当然也是由毫无想象力的庸才建造的。高雅的人只活在自己与他人的想象中,他们的墓也只能用想象力保留下来。我感觉这墓中人非常凄惨,因为去世之后依旧要继续乞求别人的想象力。”
“优雅难道只能存在于想象中吗?”我也愉快地插了一句,“你口中的实像,优雅的实像,又代表着什么呢?”
“代表的就是这个呀,”柏木一边说着,一边用巴掌连续敲打了几下长满青苔的石塔顶,“石头或者白骨,全是人在去世后留在世上的无机物。”
“你俨然一位佛教徒嘛。”
“那和佛教又有什么关系呢?优雅、文化,在人们想象中的美的东西,这全部的实像,全是没有结果的无机物。并非龙安寺,只不过是石头罢了。哲学,也是石头。艺术,也是石头。至于提及人的有机的关心,难道不是很可悲吗,这是因为只属于政治呀!人简直就是自虐的生物呀!”
“性欲属于哪种呢?”
“性欲,可能是处于中间的位置吧。是在人与石头之间明目张胆地捉迷藏呀!”
我想直接反驳他这种想象的美,但是女人们已经听够了我们的议论,早已从小路上走回去了,我们只好紧跟其后。从小路上遥望保津川,那里好像是波月桥北的堤堰部分。河流对岸的岚山,树木茂密,苍翠欲滴。唯独这一段河流,汹涌的水珠子飞溅起来形成了一道白线,河面回荡着哗啦啦的流水声。
河面上有许多小船。我们一群人顺着滨河路前行,进入了道路尽头龟山公园的大门,地上到处都是纸屑,可见今天公园里的游客很少。
在公园门口,我们回首再次遥望保津川与岚山新叶嫩绿的景色。对岸的小瀑布倾泻直下。
“美景就是地狱呀!”柏木又讲了一句。
我一直认为柏木是胡乱猜测的,但是我也只能仿照他,尝试将这美景看成地狱。这样的努力并不是徒劳。这是因为地狱的确是在眼前的这一片翠绿、寂静以及漫不经心的风景中摇晃。地狱的出现好像不管白天黑夜,它是随心所欲、特立独行的。仿佛只要我们召唤一声,它就会马上出现在那里。
据说吉野山上的樱树在13世纪时就移植到了岚山上,现今,已全部长出嫩叶来了。但只要过了花期,在这里,樱花也就只是如同去世的美人的名字一样的一个称呼而已。
龟山公园中最多的就是松树,因此看不到季节色彩的轮回。这是一座高低起伏的大公园,松树树干挺拔,一片树叶都没有,光秃秃的,数不胜数,纵横交错,使得公园景观的远近之感很不安定。
一条宽广且迂回的路将公园包围了起来,感觉刚登上去立马又走下坡一样,树墩子、灌木以及小松树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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