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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渡山河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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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不敢耽搁,立刻举兵投奔而来……臣今日之不敢言,不为其他,只是深知您内忧外患,值此用人之际,臣虽是微薄之身,但也算尚堪驱使……然……”

    向繇一脸麻木地听着,心道:陶将军啊,你怎么实诚得这么不可理喻?一个小孩一激,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然臣的家乡多年来沿海饱受三苗人骚扰蹂躏,天衍三年,阳城洗劫,三苗人杀我临县汉黎两族百姓数千,妇女掳掠数百人!十年水患,十一年台风,大灾连年,三苗人趁机侵扰我家乡各州县村落五年来数十次,前后掳丁壮充苦役数十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先帝禁令明文在上,天衍三年赤炎十七番乱政之情未弭,臣身为赤炎主帅,远在东境,无法出兵,可今日,臣已脚踏南境土地,耳听前线决战急报频传,当真……是于心再难忍耐……自古为将者,无令而出是为叛,先帝薨前将军令传于窃国者辛涧手中,我领兵出神京,已然是将“忠与不忠,是非对错”抛之身后,至于世人毁誉、后世评说,臣也是不敢在意了,只因在意也无用……

    “食君之禄,自该为主君效忠,臣为高辛氏披肝沥胆十余年,自认不曾越雷池一步,唯有今日臣想请殿下体谅,想请殿下恕罪,许臣这个私愿:东南沿海这最后一战,就请,放卑职去吧……”

    第117章合意(7)

    和陶滦对话的整个过程,辛鸾都一直在用余光留意着向繇的反应,可惊异的,佛陀难动狡诈者,陶滦这一套话从头至尾,向繇的都毫无反应,反而是邹吾十分明显地绷紧了身子。

    “食君之禄,自该为主君效忠,臣为高辛氏披肝沥胆十余年,自认不曾越雷池一步,唯有今日臣想请殿下体谅,想请殿下恕罪,许臣这个私愿:东南沿海这最后一战,就请,放卑职去吧……”

    巨灵宫的西殿里,将军兀自说得动情,言毕,伏身叩拜,一个头嗑得山响,辛鸾心中不敢再怠慢,听完那恳切言辞,一时间五味陈杂,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

    辛鸾一直很怕向繇。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是有些怕他的。因为向副此人,太精明,太利害,一动一静都像一条巧笑倩兮、摄魂夺魄的美人蛇,斗折蛇行,一伏千里,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从草丛中蜿蜒而出。这种印象太深刻,以至于辛鸾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始终没法坦荡,没法放下自己的戒心。

    而这份戒心,导致在渝都这个混乱的权利场中,任何向繇在的场合,他的判断都会出现些偏差。

    辛鸾垂着头看陶滦,紧锁住眉头。

    心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现在听到前线战事吃紧,担心的再不是战事情况,听到别人请缨挂帅抗击外侮,第一反应居然只剩下五个字:“有人要叛我!”

    辛鸾一声深长的叹息,少顷,他垂头,“将军以为,参战是私情,在渝都护卫我才是忠心,是么?”

    跪伏的陶滦愕了一瞬,随后沉闷道,“是。”

    虽然刚听陶滦的言论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答案,辛鸾自视己身,于家于国无尺寸之功,只因占了那套君臣秩序的便宜,便得眼前这位赤炎将军如此效忠——这忠心细想起来,也真是让人既感激又沉痛,既自豪又黯然。

    辛鸾闻声久之,一时又惘然。

    最后,他说,“本宫可以放将军去,想来南君见陶将军身先士卒,也会感激,但是陶将军,本宫放你去,不是在体谅你的私心,更不是在许诺你什么私愿——”

    陶滦在那停顿中,缓缓直起上身,与这位年轻的帝王深深地对视。

    辛鸾:“本宫放你去,只是在为国谋事,为国用贤。”

    刹那间,陶滦目光闪动。

    辛鸾整个人却在那殷切的目光下羞愧,不由自主地站起来,郑重地走到他面前。那两步,他走得心潮起伏,他不由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是如此的抽离,认为自己只是南境的客人,认为那东南沿海的千万人只是与自己无关的数字,是局外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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