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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 第98节

第(4/5)节
知相依的滋味,连独自看太阳落山都觉得慢了。

    楚珩在窗前静坐了一会儿,高匪捧了披风过来提醒他穿衣——凌烨将祝庚带走了,留了年长的高公公在这里,好代自己看着楚珩认真吃饭。高公公好歹说得出话,祝庚在楚皇后跟前,那就和老鼠对上猫一样,尤其这两天楚珩起水痘,说什么他都应诺,年纪轻轻就指望不上了。

    凌烨坐在辂车里,手上握着刻刀雕琢着一枚白玉私印,眼也不抬地问正在添茶的祝庚:“你做什么这般怕楚珩?”

    祝庚闻言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害怕,陛下不是难伺候的主子,楚皇后对底下人更没什么脾气,明承殿里规矩虽然大,但并不苛刻,有些时候甚至比外头还宽松,在御前伺候不只是恩赏多,内外行走都极有面子,挤破了头都进不来。

    祝庚觑了觑陛下的神色,视线又移到那枚私印上,斟酌着小声回道:“奴婢这两天是怕被皇后殿下闲着没事儿再拿去审问……”1

    “?”凌烨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意指什么。沈黛不是白接来帝都的,除了堰鹤沈氏自己,其他瞄着后宫那块儿地的世家高门暗地里也在瞧着,想看看“准贵妃”这块儿带着先帝口谕的敲门砖,敲不敲得动皇帝的门。眼下已过完了年,恩科就要准备起来了,沈家安静了一段时日,将来的动作恐怕都要放到这上头了。

    凌烨眯了眯眼睛,看着手中私印上初具雏形的四个刻字,又从怀里摸出了个一样大小的羊脂白玉印,两只放到手心里比对比对,确认上头刻字的大小差不多了,方才仔细专注地落下一刀。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退步。

    ……

    初春时节,天地间的寒气还在,太阳落山早,酉时三刻外面就已经要黑了。行宫帝苑里,高匪张罗着晚膳,楚珩却有些意兴阑珊,仍旧坐在窗前的躺椅里懒得挪动。

    高匪再要去喊他,外头忽然传来一串马蹄声,渐行渐近到寝殿前止了步。楚珩起了身,拦下要出去看的高公公,行至外间门前,竟是……天子影卫!

    “出什么事了?”楚珩皱眉。

    影卫滚鞍下马,快步上了殿阶,到楚珩跟前浅躬行了一礼,从怀里摸出个信封奉了上去,微笑道:“陛下有旨意给您。”

    “?”楚珩纳闷,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倒是有模有样,绘着祥云瑞鹤,上头用掺着金粉的笔墨写着“皇后亲启”四个字。“又搞什么明堂,他到九重阙了?”楚珩拆着信封,话上不饶人,眼睛却微微弯了起来。

    影卫应是:“臣过来时,御驾已经抵达了明承殿。”

    信笺只有薄薄的一张,楚珩展开来,入目先是一怔,继而失笑,天际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映入他眼里,化成星星笑意点亮其中,他忍不住彻底笑开,眉眼生动起来,轻声道:“这人真是……我有这么不自觉吗?”

    “圣旨”上什么都没说,只写了四个字——

    “酉正,吃饭。”

    另画了一枝迎春,澄黄的花淡绿的叶串成一簇,一派欣欣向荣的春色,想来是路上所见之景。

    “闲的没事儿干了吧……”楚珩掩了掩笑意,正色问道,“他在做什么呢?”

    影卫选择性地忽略了楚皇后言不由衷的嗔怪,答:“忙着刻印章,陛下很认真。”

    楚珩闻言又垂眸看向手中信笺,指尖附上去摩挲了几下“山河主人”的私印落款,低声道:“从初八顺星节到现在,我的一枚私印他都快刻了十来天了,磨磨蹭蹭的还好意思表现。”2

    话虽这么说着,楚珩将信笺仔细收好,转身回了殿内准备洗手用晚膳。

    ……

    正月二十是年休结束后的第一次大典,辰正初刻,皇帝至太极殿升御座,接受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朝拜,再行过开笔开玺仪式,方至宣政殿视朝听政。

    年后第一朝,有诸多事要议,但最重要的无非两件——

    其一,靖州都护府传来正式军报,虞疆圣子赫兰拓确认死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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