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时间
第(3/4)节
个老熟人,你知道他不在了,但却总觉得他还在。
(4)
医生是有给我写信的,我在注册了身份,确认了住址以后,每周就开始收到一封来自医生,一百年前的信。
信里捎带着相片,相片里他一人站在医院门口,朝镜头微笑。
“你收到这封信,证明你活下来了。”
当然,当然。
“你们那儿还流行锥子脸吗?”
真无厘头,不过我看了看电视节目,该流行的还是在流行着,只是没以前那么夸张。
“时隔半年给你写第一封信,这个频率太高。”
“你想想看,我要是活到七十岁,还能写四十年,一年两封,就是八十封,都能出书了。”
我被气笑了,医生的冷幽默真是如火纯青,还没开始写信呢,就先打好了算盘,算他这一辈子要给我写多少封信。
我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落款时间停在2016年12月16日上,然后迭好,重新装进信封里。
(5)
我开始做工,在一个科技园当售票员。医生说得话没错,他那样的到这儿,大概会空有一身知识无处使用,因为知识会更新。而我这样的,无论在哪儿都能出卖劳力和时间,做一些不用脑子的活。
我开始期待每周收到医生的信,我已经收了他八封信,最后一次时间是在2020年上,他果然没有按照半年一次的频率给我写信。
(6)
可我没想到,第九封信,我等了两年。
“他们说,这封信不能寄太早,因此我把时限填成了两年。”
“两年,你应该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我结婚了。家里给介绍了一个对象,我给你写信算得上精神出轨吗?”
出轨?我抓着这个字眼,看着这封字迹潦草得不像他的信。
我知道他喜欢我,然而出轨这个词,似乎让我觉得他爱我。
(7)
我无力回复他,我也爱他。
因为要离开的那个人是我,先“走”的是他。
我或许可以到他墓前,对着墓碑说一句“我爱你”,但有什么意义?
我决心搁下这件事,不去想,等他的下一封信。
而下一封信,一直没有来。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封信,就像两年前我觉得不会有第九封信。
哪怕我们是朋友,他也应该给我写信,写他的婚后生活,写他生了男孩女孩,写他的孩子,他的一切。毕竟我是他唯一一个,在一百年以后的朋友,对吧?
或者是我不能接受他突然结婚了的事实,一点也不突然,我到底有什么资格觉得这很突然?
我看着信上的落款地址,按着那个地址,我要去碰碰运气。
地址从2020年以后就从医院换到了一个开发区,什么什么科研所。
(8)
我去了,表明了来意。
几乎没有任何阻拦,我就见到了每周给我寄信的那个人。
他说这是前辈留下的“遗愿”,这个词汇令我不适,我坐在年轻的研究员对面,问他,还有几封信。
“都寄完了。”他眨眼,不确定地说,“你收到九封就没错。”
“只有九封吗?”
“是的。”他说,“唔,但老师有一封信要我转交你。”
“老师?”
“是我的老师,也是写信给你的这位先生的学生。”
我脑子绕了一圈,想明白了是医生的学生有一封信要交给我。
(9)
“x老师说,他走后,要将他写给你的信都保留好。
我们不知道这批实验体里,你是否是幸运的那一个,能存活到最后。
你的状态极其不稳定,也许不会存活。
x老师从研究所辞职了,被迫的。他修改了你的测试数据。
其他研究员质疑x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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