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臣子与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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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水中,跟着她睫毛上的水珠一起半落不落,她们近在咫尺,她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裴安。
裴安没有看她,只是微微垂眸,看着泛起波澜的水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怀抱,环着自己的双膝,漆黑如墨的长发像流沙一样泼在水面。
裴安那双桃花眼里没了惯常有的笑意,目光带着落寞,好像突然没有了那层外衣,好像突然带上了无法与命运抗衡的脆弱感,她在水流之间,红唇被热意蒸得血色浓郁。
裴安突然抬起眼看她,湿漉漉的眼神在雾气里闪着月光。
她是雾里的若隐若现。
那一刻江忘月终于明白。
江忘月终于正视自己。
江忘月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她时总是一副平静孤傲的样子。
因为她见裴安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们的人生只可能有短暂的交集,就像两条交汇后越来越远的线,就像她白色短袜上将要风干的水渍。
她的孤傲来自自卑。
她面上清冷孤傲,实则大多是蛰伏在火山下的熊熊炽热。
她的目光从不在裴安身上停留,实则是因为她不敢正视裴安,心中隐秘地希望裴安会因此注意到自己,这方法确实凑效,她越是平静冷淡,裴安就越想征服她。
裴安越被她吸引,她就越不安,她觉得自己在欺骗她的国王,她想推开她,却越陷越深。
原来她并不是一尘不染,她对裴安充满了欲望。
以至于只要裴安一靠近她,她就忍不住起反应。
她无法直视自己那令人生厌的卑劣念头,她拼命克制住自己的不堪欲望,只要自己不用上它,是不是就没有玷污她的国王?
原来她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她冷眼旁观,她克制欲望,她主动臣服。
她忏悔。
“抱我。”裴安眼里的月光细碎,轻声说。
可是裴安那完美的外衣在她面前脱下了。并且她为之心颤。
她可以不必那么光彩,可以憔悴可以懦弱可以抛却世人目光,却依然是她的国王。
江忘月对上裴安水光脉脉的视线,赤诚、脆弱、惘然,那两个字直钻进她的心间,她开始觉得热了,水汽蒸得她眼睛有些酸。
多靠近一点。
她抬起手,带起一阵水花,在雾气中拥住了她的裴安。
她不想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了,也不想管什么光鲜亮丽的外衣了,昏黄缱绻的浴室里,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金色的太阳照在水面,孤独的船只相互靠近。
她抱得很紧,靠得很近,两人的柔软互相挤压着,裴安在她怀中,被水流包裹着,靠在她的肩上轻轻蹭了蹭,湿漉漉的长发挠过她的侧脸。
裴安侧头吻了吻她的脖颈,闻见她清冽的白麝香,又感到昏昏欲睡起来,她是安眠药吗?裴安想。
江忘月被她轻轻一吻,身上有些痒,裴安后撤了一些,在水中仰头望她,她清冷冷的面上带着情染的薄红,灰褐色双眼满是她的倒影,柔润的红唇泛着水光,两人对视之间忽地自脊骨升起一阵酥麻,不亚于交合的快感。
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裴安难得有些害羞,眼尾勾人的红晕漫上了眼中,那双桃花眼像小猫一样,湿漉漉地压湿了下睫毛,水珠悬在她耳际、唇边、脖颈,融进白皙柔软的浑圆,她咬着唇,眼中含笑,又欲又妖。
江忘月下意识地偏开目光,清俊的眼尾禁不住浮起情动,随后抿了抿唇,抬眼与她对视,倾身又靠近了些,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裴安环住她的脖颈,笑,“还要。”
水气蒸腾,雾色弥漫,两弯湿淋淋的游鱼首尾相衔,浴室昏黄的光线洒落在波澜上。
裴安跨坐在江忘月身上,双手扶住她的锁骨,挺动着柔软的腰肢,她仰起头,黑发沾着水贴在她的身上,盖住了浑圆的两点红缨,上身蒙着一层水雾似的。
清澈透明的水中漾起波动,水波往里是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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