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失控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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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想起第一次在剧院见到的那个沐浴在舞台光下的谭阵,但是没有从容的电影明星气场,没有优雅下垂的大衣下摆,这一次,餐馆廉价的灯光只照出了他衣服上的粗糙和陈旧,连带着那张背影都变得野蛮有力。
第一次来看这部剧的观众恐怕都不敢第一时间断定这个背影属于谭阵,直到他擦完一张餐桌,背景里有人喊了声“严飞”,这个左手端着两只面碗,右手拿着抹布的年轻高大的男子才侧转过来,露出那张为大银幕定制的脸。
严格来说他连脸都没有露得完全,因为额角垂下的一绺长发刚好切割掉了谭阵很好看的下颚线。
机位不高,谭阵转身抬头那一下还是会显出几分熟悉的高大,但却是和往日镜头中的他截然不同的感觉,这个谭阵是英俊而落拓的,留长的头发更加深了这份落拓感,他的袖子挽在小臂上,能看出肤色比平时深了一个色号,镜头甚至拍到了他指甲,剪得短,甚至可以说秃。
后排有一对情侣,男生在这时发出了一声抖擞的:“呵,落魄王子啊!”他的女友在旁边叫他小点声儿。
楼颖对介平安是佩服的,也许好的导演都是相同的,他们敢于将定制的珠宝撒在泥潭里,还要用刀子戳,用沙子磨。
孔星河比严飞出场得略晚一些,但令楼颖惊讶的是,孔星河第一次出场时不是坐轮椅的,他骑着一辆旧单车,一身白衬衣配黑色的校服裤子,在路灯下骑得飞快,街灯被他一个又一个甩在后头,白色的耳机线被风吹得贴在他的衬衣上,透过镜头,都能感到夏夜晚风。
他听着一首轻快的歌曲,楼颖冷不丁认出来,那是盛野高中时也常听的一首歌,来自辰雪所在的那个女团。
两个主角出场时,孔星河十七岁,严飞二十一岁,第一场对手戏,是在天台上聊天。兄弟两人住在一栋挤得像蜂窝的老筒子楼里,年生不知有多久了,走廊的栏杆一眼望去都变了形,整个筒子楼的墙面都像是被烟熏过似的,一片焦黄色。
两个大男生住在一室一厅不超过四十平米的蜗居里,转个身都捉襟见肘,那张上下铺看着也像是睡了挺多年了,所以毫不奇怪他们平时更愿意待在楼顶的天台。
楼下扎堆着不少住户,七嘴八舌地说着房子终于要拆了,一个个展望着未来。
孔星河把自己的成绩单拿给严飞过目,严飞只扫了一眼,笑了笑,说:“想要什么奖励啊?”
孔星河跳坐到天台边,说:“嗐,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是想让你开心。”
严飞就扯开嘴角笑,说:“我好开心啊。”
“哥,”孔星河说,“我都想好了,我要考师范大学,申请助学贷款,再拿个全额奖学金。”
严飞没吱声,看着楼下,说:“他们说房子要拆了。”
孔星河撇嘴:“都说了多少年了。”
严飞转头看他,问:“你希望房子拆掉吗?”
孔星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了。拆了我们就有钱了啊。”
严飞摇了摇头,手肘支在天台边,弓着背:“钱还得拿来买房子。”
“不用买!”孔星河说,“我上大学肯定就住校了,上了大学我就有时间出去打工,我这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钱你可以存起来租个大点儿的房子,舒舒服服住个几年,我算过了,肯定够,而且还能攒下一笔,等我毕业了,咱们就去贷款买个大房子!”
他规划起未来来滔滔不绝,搭在天台边的两条腿晃来晃去,整个身子也往外晃,严飞在这时扶了一下他的腰,说:“小心点儿。”
孔星河不晃了,冲他笑,夕阳余晖照着两个人的侧脸。楼颖看到严飞额角的长发被风吹拂,飘过孔星河眼前。
严飞看着他,忽然直起身,大手严肃地一拍他的腰,说:“下来吧。”
孔星河没下来:“没事儿,我坐了多少年了,稳得很,不会掉下去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楼下,下面的世界小小的,像那种乐高拼成的模型,他没玩过,但见到过。邻居们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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