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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怎忍说隐秘执迷(2)

第(2/3)节
默地移开了视线。

    船仓狭窄,约莫只能坐下五六个人,两人对角而坐,中间隔了叁四个人身位,已是最远距离。

    她抚了抚手臂,将凉意驱散了,靠着仓壁微蜷了身子,抱起臂阖眼休息。

    孟景动了动。

    她眼睫微微一颤。没有睁眼,却也知道他已经走了。

    船仓中又只剩她一人。

    又行许多日,他们终于抵达了荆州渡。

    抵达时,正是熹微时分,他们在荆州渡停靠的船只中一个一个搜寻,果然在其中一只船中找到了潜逃许久的沧州军政使。

    这沧州军政使大腹便便,逃亡了多日,累得不行了,被抓住时还在船仓中睡大觉,只等开城门的时辰一到,荆州渡的官僚便会查验户籍文书,放人入城。

    苗姿将人从床上拽起来,利落甩了两巴掌,将人扇醒,微微一笑道:“看看是谁来了?”

    她语调娇妍明媚,那军政使在睡梦中,还以为是那被自己拿去当饵的外室,侥幸逃脱逐风楼的魔掌赶回了他身边。迷糊睁开眼,嘟囔唤了声:“心肝…”

    苗姿脸色一变,手下施力,当即将他一只胳膊卸了。

    军政使惨叫了声,完全清醒过来,抱着一只手臂,吓得屁滚尿流,滚下床来。

    尿液从床沿滴答落下,积到地面,他却浑然不觉,浑身发颤,跪在自己腥臭的尿液里连连磕头,惨声求二人放自己一条生路,说以后逐风楼在沧州,侵吞赋税也好,扶植自家势力也好,自己绝不敢多说半句,也绝不敢再尝试上奏天听。

    苗姿拧起眉,竟真被他闹得退后了一步,踟蹰着没有上前。

    太脏太臭了。

    她站远了些,握紧了自己的白练,正待抬手,身侧刀光一闪,军政使杀猪似的惨嚎便好似一瞬断在了嗓子里。

    他的嗓子确实断了。头颅从脖子上掉下来,滚到地上,双眼滚圆,血漫了一地。

    她微偏了头,去看身侧的孟景。

    他神情依旧淡漠,毫无波动,默默将刀身上的血拭去,插回了身后,越过尸首,去处理善后事宜了。

    他们仔细清点了船仓中的物品,果然发现了许多揭露逐风楼勾结、置换沧州官员,侵吞田地赋税的文书。

    其中还有这官员的绝命书,说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已经设法将证据和奏折送出,不出意外,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快抵达京城了。

    苗姿翻到这封绝命书时,手顿了顿。

    她放下了别的事情,抿着唇,默默地,将它捏在手中,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她想到了那个被他们放掉的外室。拿着证据和奏折的,会是她么?

    不知道。

    但她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这些时日,朝廷不断试探,隐隐有想费大力气整治逐风楼的意思。前几日千机失利,梅凤鸣大怒,竟下令将人皮生生剥下,挂在自己卧房,事后又后悔起来,常常掩面而哭。苗姿不敢想象,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若那些证据上奏到朝廷,被梅凤鸣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刑罚。

    她面上血色褪去了些,唇色也有些苍白。

    她并不惧死,否则多年出生入死刀光剑影中走来,只要她畏惧过一次,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只是竟也有怅然。

    苗姿抿了唇,默默将那些文书点燃了,出神盯着熊熊的火光,自嘲地勾了唇角,轻笑出声。

    孟景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依稀瞧见他沉寂黑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样来。

    她盯着他,眼睫轻轻一颤,眸光微闪,忽然明白了那股怅然从何而来。

    从荆州渡回沧州的路上,仍是走了一段水路。

    孟景盘腿坐在船尾,就着月光,一遍遍仔细擦拭着他的宝贝长刀。

    苗姿依然远远坐在船头,低了一点头,沉默地望着舟身破开碧波,水花溅起一点。

    她突然动了动,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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