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册 第十章 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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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力了。楚度同样如此,只有甘柠真呆立须臾,紧紧跟来。
洞内静寂无声,像一个死气沉沉的坟墓。我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寒战,犹如陷入了最可怕的梦魇,无法喊叫,无法动弹。然而,我的心反倒平静下来。这是最触近真相的一刻,我们为此而来。
最底下,有一大团隆起,两头尖中间椭圆,仿佛一只紧闭的巨大眼睛。当我们落到洞底的一刹那,眼睛倏然睁开了。
它是最阴森的深渊,最腐烂的血肉,最怨毒的恶魂。这是“它”的眼睛!
我们陷入了眼内,随后,眼睛在身后闭上了。
四面忽然都是山,奇雄陡险的峰巅白雪皑皑,冷冽的天风从空中呼啸吹来,打得我的衣衫猎猎作响。
白云低垂,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往下看,景物如蚁。我茫然站在山顶,这是怪眼内的天地,还是自己又陷入了幻境?楚度正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一棵高耸入云,傲岸雄伟的苍劲古树。
枝干似铁,霜皮龙鳞,古树宛如参天巨人,不可一世地傲立,铮铮枝叶风撼不动,散发出狂烈迫人的威势。周围寸草不生,蝼蚁绝迹。偶尔有秃鹫从高空飞过,也远远避开古树,飞出很远才发出“哇”的怪鸣。
“沙罗铁树!”犹如内心最深的一根弦怦然触动,从我的嘴里,发出嘶哑的喊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沙罗铁树像最艳丽璀璨的焰火,诱惑着我这只飞蛾的靠近。
“停下!”楚度喝道。但我身不由己,一步步走过去,我如同踏入了一条光阴的河流,只能随波而漂。
沙罗铁树猛然摇颤,似在竭力抗拒我的接近。但这一刻,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就像无法阻止干渴欲死的旅人,冲向沙漠中甘甜的泉眼;就像弱小的羔羊,无法逃过饿狼的猛扑;就像命运闪亮的果子,在这一刻瓜熟蒂落。
满树白花霎时盛开,如雪如云。我仿佛陷入了梦境。
山下,蓦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旌旗飞扬,妖头撺动,无数妖怪匍匐在山脚,叩拜呐喊。我站在山巅,站在满树白花中,站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我是魔刹天最闪亮的星辰!
“不可能!”楚度青衫颤动,猛然爆发出一声狂吼。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神情,怀疑、不甘、愤懑、悲厉,变幻不定的目光最终化作了可怕的平静。
我清晰感到了他目光中的杀机,霍然清醒过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宛如天与地般遥不可及。
没有甘柠真,这不是幻象。我唇干舌燥,一颗心狂跳不止。“铁树花开,魔主出世。”这句话被我死死压在喉咙口,像一团熊熊烈火,烧得我血脉贲张。沙罗铁树为我盛开,这意味了什么?我不敢去想,却又情不自禁地去想。
这是否是未来的某一个片段?我们不约而同地进入了一条时光的河流?这是多少年以后才会发生的景象呢?
“这只是时间的无限可能性之一。”过了很久,楚度涩声道。
“这只是幻象。”我强笑一声,笑声却在发颤,拖着嘶哑的尾音。
“这只是时间的无限可能性之一。”楚度重复道,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
“你也在,沙罗铁树是为你盛开的。”我艰难地开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沉闷而压抑。
“这只是时间的无限可能性之一。”楚度缓缓地道,“沙罗铁树,只为自己盛开。”
“先想办法离开这个幻境吧。”我拙劣地转移话题,心里却明白,一颗剧毒的种子已经深埋在了我和楚度的心中,再也无法移开。
幸好,我早先逼得楚度定下不杀我们三个的承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暂时敛去杂念,我施展神识气象术的“刺”字诀,向天空冲去,试图强行破开幻境。眼角余光扫过,楚度兀自立在原地,如一尊沉默的孤独石像。
怨渊的外力冲入神识,这一次,外力比过去庞大强悍了无数倍,差点把我的神识在一瞬间拽出去。
我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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