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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 第33节

第(2/4)节
望宴淮。

    赶到的时候,新宅正一片愁云惨雾。

    宴夫人风尘仆仆的,顾及不上整顿休息,也顾不上仪态,下了马车便往宴淮院子里跑:“淮儿!”

    宴淮屋子里的药味这几日更重了,又苦又涩的散不掉,给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气息,宴淮躺在床上,病得脸色蜡黄,眼下更是一圈青黑,看着像是病入膏肓了。

    他这脸色也是用药熏出来的,屋子里头一半的草药味道是因为他熏脸弄出来的,前些日子藿香给他寻来的方子就是做这个用,也要用泡了草药的水才能洗掉,很是逼真。

    于是宴夫人才一见着宴淮眼眶就红了:“这,这是怎么了啊。”

    宴淮本来是在闭目养神的,看着他娘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伸出手握住宴夫人发凉的手指,哑着嗓子道:“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信中已经说了宴淮生了怪病,可宴夫人见着宴淮这个样子还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心中发酸眼眶通红,转头去看宴二爷:“大夫,大夫怎么说?”

    宴二爷脸色也很沉重,拉住自己夫人的手拍了拍,说:“昨日我让人去请一位神医,估计过两三日便能来,且再看看。”

    言下之意,来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

    宴夫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又慌张地抬手去抹,不想让宴淮看见。

    宴淮咽了口唾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才继续用轻松地口吻玩笑道:“娘,我没事的,这几日我就觉得好了许多,兴许过几日就大好了呢。”

    这哪里是像要大好的样子,但谁也不想去点破,宴夫人点着头应“嗯”,宴洲让人去端了热水来给宴夫人去寒气,跟着到床前头看宴淮,开口道:“自小你就不让爹娘省心,好好养着,知不知道?”

    宴淮还是笑嘻嘻的,但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配上此时的病态让人看一眼就心酸,他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个红布袋子,声音有气无力:“长嫂才生产,哥你怎么也跟过来了?那我当面恭喜兄长……就是我这个做小叔的一时半会亲眼看不见孩子了。”

    他将那红布袋子递出去到宴洲手里:“之前没想到是龙凤胎,求来的平安福给宴柏一个,剩下个单的,所以前两天我让藿香又去求了一个来,本是想让爹替我转交,既然哥来了,就带回去吧。”

    宴洲为人严肃正经,一向认为堂堂七尺男儿哭哭啼啼不成样子,此时却忍不住别过脸去不看宴淮,只说:“等你好了,自己送!”

    宴淮又往前递了递,劝道:“哥。”

    藿香和季安一直在旁边守着,季安知道了真相,总怕自己演不好要穿帮,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老实巴交地站在一边,倒是藿香机灵,上前替宴淮把那红布袋子塞到宴洲手中,帮忙劝道:“大少爷收着吧,这寺院很灵光,平安福是住持师父开过光的,对小小姐好。”

    自打看见宴淮的样子,宴洲就知道不好了。

    他们宴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虽不像开医馆的经常与病患打交道,可也多多少少见过不少生离死别,他知道一个将死之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他还是嘴硬,将那布袋收回怀中之后,又说:“我收了可就收了,下回你见孩子,再准备新的见面礼才行。”

    宴淮嘴角露出来个苦笑,轻轻点头:“好。”

    他声音很轻了,像是累极,一合眼便又睡过去了。

    这几日都是这样,宴淮精神很差,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宴二爷拉了下宴夫人的手,轻声道:“走吧,让他好好休息。”

    宴夫人又看一眼宴淮,将他盖着的被子重新整理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被宴二爷扶着回了主院的屋子。

    她赶了好几日的路,今日已过晌午却还水米未进,然而此时仍旧根本没有一点胃口,坐在榻上以泪洗面,望着宴二爷道:“老爷,得救救淮儿啊,我求求你,再想想法子。”

    宴二爷又何尝不想救宴淮,哪个白发人想经历送黑发人的苦。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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