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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

第(3/4)节
分卸力了。看来晚上的宴席,要处处小心才是。

    长春岭处的园林极精巧雅致,湖山明净,叠石繁奇,筠竹摇曳,松泉韫清,自是赓宜幽爽。藤蔓依旧嫩绿,随意攀附在倒厦上,透着盎然趣意。两人自狭窄的石桥中先后穿过,傅弈亭顺手把攥着的莲子丢到池中,惊得锦鲤纷纷游散。

    这里算是别苑,较我府上更为清静。启韶千里之途必定累了,在这里休憩最佳。萧阁在桥下淡青色的石板上站定,笑着指指周围,西侧为绘舆斋,东侧为燕云亭,中间为念松阁,是晚上我们用膳的地方现下我们随意逛逛,喝些茶也是好的。

    傅弈亭自过了石桥,便看见那角落中的虬根交错的苍松,似蛰龙一般卧在清泉边儿上,这景致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可逼视的威严,他心里虽纳罕,却又被西侧绘舆斋门前的一幅墨宝吸去了目光,当下便踅了回来,走到那黛瓦白墙前,想看个清楚。

    天暗得早,屋内早燃了莹莹烛火,傅弈亭借着光亮一瞧,画上正是只蓬勃生威的老虎,自嶙峋山石间蹒跚巡视,目光炯炯,颇有王者之风。此前傅弈亭领略过箜篌一曲,没想到那人的画竟也如此丰韵,世人都说萧阁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倒不是虚言他心里暗叹,嘴上却只问了句,怀玠兄属虎?

    嗯。

    我属龙傅弈亭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嗯,你是真龙天子嘛。萧阁在自家庭院内,不担心隔墙有耳,随意揶揄他。

    啧。哪儿来的话!傅弈亭原本是那个意思,让他这么一挑明,反而承认不得了,他迈步走进绘舆斋,不禁一怔,这里正是萧阁的画房,收纳着各类形制各异的画作,傅弈亭随意扫了一眼,墙上挂的大多是些江南风景,偶有花鸟鱼虫,无一不灵巧生动。

    我也想学画。只是自小没人教。傅弈亭心里妒意丛生,面上却丝毫不露,也绝不想开口称赞,只走到案前,把玩着案上的颜料和狼毫,又将面前一幅半卷着的纸张打开,想随意涂抹几笔,可待展开后,他才发现这张宣纸上已有了隐隐约约的草图。

    萧阁心里一下子提紧,才想起前些天自己勾勒的草图没收起来,忙上前想伸手夺下,傅弈亭却早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怀玠,这不是骊山观风亭之春景么?

    正是。萧阁定了定心绪,索性不去掩饰,一本正经答道:画惯江南风景,倒也该换换格调了。

    傅弈亭将宣纸举起,细细在灯下端详,这草稿只花了远景,近景你打算画些什么与之相称?

    萧阁心里一动,轻笑道:还没想过,只是信笔而作。

    傅弈亭促狭一笑,腆着脸想叫他绘自己身影上去,却突然想起这画斋的名字,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笑容也变得僵硬,绘舆斋怀玠兄胃口不小,除了骊山之外,看来全大夏都要绘个遍咯?

    随便起的名字,启韶未免太风声鹤唳了。萧阁见他想到政事之上,却暗自松了口气。

    傅弈亭见他不认,心里冷笑一声,只将宣纸放下,又展开一些其他画看着,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这些日子连绵阴雨,屋内名木家具和画卷都受不得潮气,因而侍从整日点着铜炉,此刻暖烘烘的热气熏着两人衣物,不一会儿便周身干爽,萧阁身上兰香也氤氲弥漫出来,丝丝绕入傅弈亭肺腑之内,搅得他心猿意马。

    傅弈亭撂了画卷,从案台另一侧转出来,站在那人身后,皱着眉头道:此前在村里同寝我便觉出来了你一个男人,熏这么香做什么?

    谁说男人不能熏香再说,启韶身上也萧阁说着话转过身来,却发现此刻二人距离太近,几乎鼻息相闻,他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松香,脸不自觉地热起来。

    我熏香没错,却是极淡的。不像你这,过为霸道。傅弈亭越觉着香,越着了迷似的想闻,于是俯身在他脖颈儿处嗅着,知情的,赞你萧王爷高洁典雅,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以色侍人。

    萧阁有些愠怒,原是清而不浊的香气,怎到他嘴里就成了勾引人的物件儿,他开口笑着驳道,轻佻孟浪之人,才会想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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