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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入一个印度男孩

第(1/2)节
    卓尔姥爷没熬过那年深秋,安静的离开人世。我帮着办理了后事,姥爷没有孩子,只有族姑一个养女。又因为没有回乡下办丧事,所以只有我陪着卓尔戴孝,守灵,烧纸。

    深夜的灵棚里,只有我们俩。

    我问:“怕不怕?”

    她笑了,说:“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我说:“亲人去世,没什么可怕的。”

    她回答:“是,姥爷不会吓唬我的,他知道我胆子小,他最疼我了。”

    她给我讲童年趣事,姥爷是如何慈祥,从小到大,姥姥姥爷连个手指头都没动过她。我一直倾听,瓦盆里燃烧的纸钱,把我们的脸烤红。

    卓尔说:“姐,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要是我们俩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一定要记得,给死者办一场葬礼,请吹鼓乐,哭十八圈,免罪。”

    (哭十八圈,是东北丧葬民俗,人去世后,雇佣专业人士哭唱,目的是给死者免罪。)

    我说:“好,我答应你。不过,要是我死在你前面,不要给我唱。”

    她奇怪:“为什么?”

    当然因为我是无神论,唯物主义者,但是我不想这样回答她。在姥爷去世的夜晚,在她悲伤的时刻,何苦质疑她的往生极乐、质疑她的六道轮回?

    所以,她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我就说:“别问那么多,记住我的话,执行就好。”

    姥爷去世前后,她的“黑暗恐惧症”没犯。但是她夜里从不一个人睡,粘我粘的厉害,必须每天见到我。

    有时候我不得不住在她家,我感觉到她对我病态的依恋。

    建立一种绝对信任的超凡关系,我还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并没有阻止。

    还有就是,我心疼她。

    入冬时,卓尔和宏哥分手了。失恋后,她不管不顾,抛开了工作,人来疯似的,和无肠小姐,还有几个小姐妹跑到日本,东南亚玩了一圈。

    我猜,她想摆脱和宏哥的不道德爱情,所以,我支持她出去走走。

    卓尔回来后给我带来很多小玩意,马来西亚的木刻神龛,骷髅手串,泰国的裙子,印尼的纯白上衣,日本的艺妓画,手表,很多很多。

    这些东西我都保留着,日本的手表,到现在还戴着。

    她足足疯玩了两个月,赶在年前回了东北,然后一个马来西亚籍,很英俊的印度男孩跑到中国找她,在冬天,那男孩只穿着半袖短裤拖鞋。

    飞机上,慷慨的中国人听说他要来大东北,全都无语了。

    孩砸,你知道东北多冷吗?

    孩砸,你见过东北的冬天吗?

    一辈子没见过雪,不知何谓冷,把所有内裤和沙滩裤;都套在身上的印度傻逼男孩哆嗦着摇头。

    一飞机的中国乘客自发给他凑衣服,他才有了长裤和夹克。

    印度男孩从北京做火车到了a城,我和卓尔接的他,我那有很多棉服,给他包裹好上半身,送他到酒店,那孩子冻的,进了酒店,站在马桶那,好半天尿不出来。

    我送他棉服,他感激的对我笑,很有礼貌的道谢。而后他对我家的骚货妖孽说:“sha  yang……yan,i  love  you……”

    我问妖孽“sha  yang”是什么意思?

    妖孽说:“马来语,亲爱的。”

    我勃然大怒:“你又造了什么孽?乱放电,发骚勾搭小孩,你赶紧把这印度阿叁给我送走,这他妈的就是劣等民族,你敢和他睡,我整死你!”

    跟啥人,学啥人。我学会了无肠的口头禅。

    我其实没有种族歧视,甚至还蛮喜欢印度歌舞的。但是妖孽总是挑战我的底线,印度男孩和我同岁,他光着脚穿着拖鞋跑到东北太蠢了,我无法直视他的年龄和智商。

    唉,好吧,或许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轻微的种族歧视,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

    妖孽从来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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