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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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无常门所害,身中阴火毒煞,这股煞气犹如冰火灼烧经脉,短时间内便会蔓延直心脉危及性命,不过煞气猛烈难以用药根除。”
“秋月山庄寻遍明医,也只暂时压制住煞气,想要完全根除需要配合纯阳内力,再施针刺穴逼出煞气,符合这两点条件的人,整个豫州只有问初师父。”
“因此,庄主夫人亲自来禅院请师父下山为少庄主医治,算算时间已去半月有余,十数日之内应能返回。”
花千遇日有所思的问:“这般说来问初师父确实不凡,当时大师可是因问初师父的名望才拜师的?”
无念摇了摇头,眼里莫名有一种恍惚感,目光变得悠远:“贫僧最初不想拜师只想下山……后来发生一些事才拜问初师父为师。”
提及过往,他清肃的脸庞渐渐柔和,唇边若有似无的弯了弯:“犹还记得师父曾问贫僧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何为道。”
花千遇来了兴趣,问道:“大师是怎么回的?”
“当时贫僧不知也无法回答,多年后才懂得,道就是觉悟。”
这番话笼统的相当于没说,花千遇不禁问:“那现在可曾悟到什么?”
单从此问题来看,也只有门外汉才会问。
无念摇头,淡然道:“当有想要顿悟这个念头时便已悟不到,想要觉悟亦是一种执念。”
花千遇愈发迷茫,皱了眉说:“如果连顿悟的念头都没有,又怎会觉悟?”
“万境本寂然,心间所有的缘念,妄执都放下,也就觉悟了。”
话落,便轻轻一叹。
似乎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哀伤。
花千遇却不这么认为,人活着总得有些念想和追求,倘若什么都空,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
当然这话同和尚讲了也没用,本就不是一道的人,自然不知指望相互理解。
目光望向无念,发觉他正在出神。
猜疑的念头才生,便又听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没悟时以为玄妙幽微,难以参悟,等真正悟时也只是平常,所有一切都不会改变,平常就是道,最平凡也是最高超,只是这平凡却也是最难的……”
无念定望着眼前燃烧的灯火,眸光慢慢地隐没,眼神变得迷惘。
突然间他就想起问初师父的话,尘世间最难寻的就是平常心,因为心会被种种妄尘所染,寻到自己的真心,才能大彻大悟。
可是真心又要到何处去寻?
他枯坐面佛,日日诵经,清净尘心。
如今,可得解脱吗……
无解。
心底的声音告诉他,至今还是悟不到。
无念沉默下来,微垂的眸子敛尽所有的光华,幽邃的让人看不到底,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沧桑和孤寂感。
花千遇试探性的问:“大师有烦恼?”
无念沉默良久,才道:“是人就都会有烦恼,如丝如缕,剪不断,灭不了,生生死死都难以解脱。”
终了,自嘲一笑:“心无挂碍,究竟涅槃……”
叹息般的语气里有一种穿透人心的悲凉。
接下来,无念给她讲了许多出家之后的事,可能是往事勾起他的倾诉欲,也或许有些话埋在心里太久,需要发泄出来。
总之,无念说了许多,之前从来不会向别人言道的话。
刚开始时她还听的认真,以为能从中寻到些蛛丝马迹,听了片刻,才发觉他说的没一句重点,全是他在禅院清修的岁月。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理药堂事物治病救人,参禅悟道,简单平淡到不知岁月几何,转眼已过五年。
她也在无念缓慢的叙述中睡死过去。
月影西斜,庭院幽静,一间禅房里亮着灯,光流倾洒在摊开的经卷上,墨痕泛着古旧。
法显缓缓睁开眼,目光沉寂无光。
禅定时曾也分出心神关注着屋外的动静,现已过亥时花千遇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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