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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篇·方观澄(十一)上

第(2/3)节
慌,惊慌缘由不得而知。

    她绷着脸,沉默不语。台上的男孩唱了一段就不再唱,仿佛只是找找感觉开开嗓子,拿着吉他下来,坐在了隔壁桌。方观澄侧身借过来,随意拨弄了两下,竟然开始弹唱。阿阴不知,刚刚那个男孩唱的是张宇的情歌——《月亮惹的祸》,没有原唱那种浓烈迸发的爱意,算得上是柔情版。

    她不敢想,方观澄更柔。

    他声音本就足够和煦,不像韩听竺那般经历了太多的苦染上难以摒除的冷与狠,观澄仍旧是那个十九岁的观澄,是人生最好时刻的观澄。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我喜欢把一些情形下的情感涌动,归结为旁因在作用,不是因为懦弱,而是这情未免太厚重纯深又太吞噬我心。于我来说,说不出口“今夜月色真美,你好温柔”的肉麻话,可我说“都怪月色太美,你也好温柔”。

    借口是找不完的,如同对你的爱,也是绵绵无垠的。

    从方观澄撩拨琴弦时,阿阴总觉得濒临枯竭的心也鲜活了。

    第一世是她纠缠勾引他,执念化作爱,到最后爱而不得,爱的苦痛;第二世又是她利用他千年的守望,十年两相误,最后再失所爱,追悔莫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方观澄三言两语而窝在沙发里脸红,又或是攥着安全带莫名心虚,那种感觉实则叫心动。

    而这一刻,双颊很热,心也仿佛在被炙烤,她就算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也听得懂他唱的这几句歌词。

    方观澄把吉他还回去低声道谢,再回头看眼前愣神的女人。她头发已经趋直,被雨水打的有些落魄,可在他眼里写满楚楚可怜。今日穿黑色吊带裙,胸前露了些风光,他足够成熟,丝毫不在意,座椅旁边还搭着她的开衫外套。

    两人离的很近,方观澄伸手抚摸她后脑勺,没再挪开,触手有些潮湿。

    “阿阴这是傻掉了?”

    她难看地扁了扁嘴,却是在强忍哭意,“你什么意思啊方观澄?唱几句歌就……唔……”

    话说不完了,因为被他吞了下去。脑后男人的手向前一带,他歪头与她唇瓣相交,正好阿阴张着嘴,染上了桃花酿气味的舌,挑弄她也同样味道的舌,酒气叠加,醉醺醺的感觉更重。

    阿阴心跳加速,甚至要诊断自己被雨淋的发烧,双颊热度不降反涨。庆幸她记得闭眼,细长双臂情动地挂在他肩颈。旁边离得不远的酒客听得到方观澄歌声而望过来,还有隔壁桌的年轻男孩故意发出呼声……

    她一千多岁,从没有这么高调的时刻,要怪方观澄,三十多岁不年轻了,还这么骚包。吻到即将窒息,像是两心相通一般同时分开,谁早一秒或是晚一秒都是对浪漫亵渎,彼此呼吸浓重。

    阿阴扯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从未觉得竟然有比她凉的肌肤,他的手掌被空调吹的很是清凉。一窗之隔的雨小了些,可拍打声依旧急促,她质问:“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给我转钱……”

    方观澄却看到她刚吃完饭补涂的正红色口红已经花了,忍不住皱眉,指着自己的嘴,“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还能看?”

    阿阴这才凑近捧他的脸,双唇热吻后有些湿润,口红淡淡地蹭在了唇线以外,实在是放荡荒唐。她笑着用手指给他抿掉,“你自己主动亲上来的,不要推卸责任。”

    “是我主动。”他承认的坦荡,手搭在她腰间,“阿阴猜猜是什么意思。”

    她摇头,认真擦干净最后一块,靠在椅背上痴望他,“我不猜。”

    一壶桃花酿倒干净,方观澄那么修长的手,两指拿住小酒杯,同阿阴的碰了碰,“木雕我买,便宜我占,今后就任你时时讨要回去。”

    细数起来,那算得上是阿阴一千多年生命里最浪漫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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