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方观澄(二)
第(3/3)节
、人生快活那么几年,却也是痴人说梦。
阿阴说的是她与观澄,障月想的却是他和阿阴。
“我更看重结果。”
阿阴转头看向窗外,霓虹灯比当年上海滩的还要亮而闪烁,电力源源不休。而对于障月的话,就不置可否,一笑而过。
他见她不理,目光望向前方,抿了抿嘴。驶入了中山路,车流量逐渐增大,随便找个路边的停车位停下,叫阿阴一起步行。
人真的很多。
阿阴心想,上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还可以追溯到那年上元佳节。花灯如昼满长安,摩肩擦踵行朱雀,是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四周太过温情闲适,目之所及皆是现代服饰,她低头,看自己皮靴的鞋尖,实在是不真切。
障月虚揽了揽她肩膀,两人离得近些,怕的是人多走散。他手臂没再收回,不顾十二月的北风吹的手背通红。过路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对仿若情侣的高挑男女,也忍不住感叹一句:他好疼女朋友喔。
阿阴平日里跟药叉也是没个分寸,现下丝毫没发觉障月这般搂着她有何不妥。
“他在哪?”
“不知道。”
阿阴有些不悦,挣脱了他的手立在原地,“我没心思同你开玩笑。”
障月长呼一口气,摆出无奈的态度,“他真的来了,但你也看到,人这么多,能不能遇到就看有没有缘分了。”
她有些后悔。一个小时前他在她门口说一句“方观澄去了”,她心思就乱了,忽略了现下人这么多的现状。等同于在上元夜的街上找一个人,大海捞针不过如此。这种碰运气的事情,她从来不做。犯过太多错事的人,不配奢求命运眷顾。
“我不想再走了。回吧,下次我自己偷偷去看他。”
障月看着眼前人,她脸色白的有些病态,眉眼挂着的是久未与世俗相通的孤僻,“阿阴,来都来了,不再走走,怎么知道见不见得到呢?”
语气不咸不淡,甚至有些风凉,阿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障月复杂的神情。两相坚持,她微微低着头,不愿做出回应,他等着,一点也不催促。
直到身边掠过熟悉的声音,是男人温柔带笑的调子,“你走慢些,不要急,小心别摔了。”
阿阴抬眸,单行道上,她与障月未动,人们如同无形的水波缓缓流过,不见粼粼的面,只见方观澄背影。
那一刻,死寂的心有烈火燎原,方观澄是方观澄,是阿阴从未触摸过的新新人类,也是千年苦行路途中唯有的灯。
很多年后的这个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在暖融冬夜,在沙发旁的地毯。给她讲:《千年之恋》这首歌我听过,灵感取自英国荆棘鸟的传说。这种鸟从飞离巢穴开始便永远不停,只为寻找一颗荆棘,再奋不顾身地撞在最尖锐的刺上,以此鸣唱,一生独一。
她明知故问:你去了英国?
得到点头回答。
随后呢,阿阴埋在他胸前,毛衣不知是什么材质,实在软糯。他为她突如其来的柔弱与亲昵而闷笑。
她说:观澄与我,便是鸟与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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