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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篇·韩听竺(柒)

第(1/3)节
    唐叁留下的一张图就在茶几上,他伸手拿过来,想展开给她看,自己却先瞟到了角落上写的木雕名字。

    《永澄》

    是巧合,还是确有联系。

    他偏向于后者。

    阿y起身钻进他怀里,定睛看了看那张纸,本来扬起的嘴角霎时间有些僵住。

    韩听竺看到了,这个认知好像彼此都知道。看到边角处的字,看到阿y消失的笑。

    他依旧不动声se,同她一起看这张图纸。墨se线条g勒,像是她提笔之间的藏锋,划心头一刀接一刀。

    阿y不必多看,再熟悉不过。

    雕的是般若寺山后的永澄池。

    她当年偶遇大师倪玖的鬼魂,守着一处无人知晓的棚屋,里面满是雕好的亡妻。阿y答应帮他全部烧掉了却遗愿,作为酬劳,他指点她雕一座永澄池。

    简明的池壁被她多添了些纹路,池中晃荡波形的水纹,有三株千瓣莲盛放。千瓣莲最细,雕的最难,阿y一双玉手只在那时磨出了些薄茧,现下已经养的不见痕迹。旁边有凿地的椭圆石碑,被砍掉一块,好似在历史长河中飘荡着损毁了。

    阿y知道,本来就是那般。她最后“池”字刚刻出一个点,手指划破,血顺着刻刀向下流,注入那点,再流淌下去。她却忍不住出神,看那永澄池水奔流,流的不是染了莲花馨香的清水,是血水。

    不是指腹血水,是心头血水。

    擦g血迹之后,她只那一点染的最深,抠不g净。像姑娘家额头正中的点颊,不是朱砂所作,是咬破手指滴出来的。果断握刀,先是“沙”的一砍,再是“啪”的一落,小块木料坠地,“永澄池”变“永澄”。

    年岁太久,阿y记不具t。大抵是天佑年间,大唐即将倾覆,她把这看做是有关竺寒的天意。

    有多久没见到这座雕了,她算不出来。完成了的次日,就被毫无留恋地送给般若寺,当时的住持不知道法号是何,更不知永澄池名为何,感念收下。

    她暗自告诉自己:不求结果如何,但记路途苦乐。

    嘴巴好似许久未碰过水一般g渴,艰难地道一句:“着实jg巧。”

    “嗯。”韩听竺赞同。

    她故作轻松,试图缓和,“倒是真想亲眼瞧瞧呢,对b下有没有画上这般jg细。我想着,这画倒也可以作个拍品了,出自上海滩哪位画工之手?”

    他摇头,算回答后一句,开口接她前一句:“十二月初的拍卖会,到时候一起见见,我眼拙,阿y懂的多。”

    “好。”

    这算是个约,三言两语间定下了。

    可眼前问题是:《永澄》失窃,韩听竺的人毫无头绪。

    若是为了谋财,攥着这么大个物件,定然想要尽快脱手。而弘社从上至下的人遍布上海滩,却一点风声都探不到,实属蹊跷。

    阿y忍不住想,这其中是不是有鬼在作祟。鬼又贪图这木雕作甚?

    次日y天,韩听竺照旧轻声出门,阿y心中有事,睡不安稳,便紧跟着起床,收拾过后去找药叉。

    障月现下同药叉住一所公寓,甚至有好事的传,风流ai玩的罗公子实际男nv通吃,为此阿y笑了好一阵子。他见着阿y早早来了,不顾还穿着睡衣,很是开心,可阿y张口就是“韩听竺”,障月立刻撂了脸子,转身回房,紧闭着门。

    阿y扯了扯旗袍前摆,转头同药叉理这么个事情。

    那人靠在个阿公最ai坐的摇椅上,样子也很是像个老阿公。闻言眼皮子动了动,很是不耐,“我想着,这情形怎么这么熟悉?我们阿y姑娘曾经做鬼差的时候,就不辞辛苦地帮竺寒小师父捉五通,响彻鬼界,这莫不是又要旧事重来?”

    她肃了脸,有些正se,“哪门子的旧事重来,木雕是我做的,还不准我找回来?”

    他同样认真,“阿y,竺寒当初不是曾对你说过,不要妄动。这也算做韩听竺的命数,你切勿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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