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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篇·竺寒(廿肆)

第(2/3)节
加克己。

    阿y独倚栏杆,望向那恨不得刻在眼中的身影。脑海中回荡他那句:阿y等我。

    他说的话,她都听,都信。

    彼时只觉得,山川俱美,风云两映。而长安城那年的冬天,迟迟未再下雪。夜夜繁星当空照,与明月相辉,好似不知哪日朝yan升起,就一片春光大好。相ai之人有心心念念的期盼,寒冬末尾,也好作人间温润。

    回到西明寺后,出了正月,年节气氛全然消散。郊外又办傩祭,请了竺宣法师,阿y没再自寻不快,现下安然歇在ai侣膝头。而他拿着支毛笔沾了朱墨,在经书上做注疏,那认真模样,教阿y不忍打断。

    忽的,男声开口打破室内宁静:“师兄给我的书信中讲到,盂兰村又办了傩祭。”

    “嗯。”不知道他语中何意,阿y草草应声。

    “我至今记得上次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说,要给我讲故事。”

    “嗯……”

    “可是再没讲过,阿y诓我。”

    “嗯?”

    “你说过绝不诓我,惯是个坏透的。”

    “……”

    阿y连忙爬起身来,同他对视,“你这是何意,便是今夜同我翻起旧账来?”

    小和尚放下了经书,满眼无辜,“有吗?”

    见他现下这幅样子,阿y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默默帮他拾起了经书,递到面前。

    “你继续看。”

    “好阿y,该睡下了。”

    ……

    次日,长安城不知从哪里兴起了传言,道西明寺有僧人破戒,与nv子偷情,实在是理法不容。下作之言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日就飘到了西明寺住持成智耳中。

    他现下日日在大殿忙于译《金刚什么,只暗暗责罚了那嘴碎的小僧。这下西明寺里真真没人愿意同竺寒讲话了,甚至有胆子大的,暗地里还要道住持偏心师弟的弟子。

    是了,成善是成智的师弟,几十年前留在了般若寺直至前些日子圆寂。而成智的佛法造化更加高深,c持的是长安西明寺。

    夜深之后,竺寒做最后一个离开大殿的人,身子和背都坐的有些僵,手也写的甚是酸麻。成智叫住了竺寒,目光深深看他一眼,然后问道:“观澄,可还记得《金刚经》最末一句?”

    是《金刚经》,而非近日阅的《金刚顶经》。

    “……”他自然知道,恭敬从善地回答:“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成智慈目而笑,眼神富含深意,懂得何为点到即止。

    “阿弥陀佛,歇下罢。”

    小和尚怔怔地点头,“是,师伯。”

    成善圆寂之前,给成智修了最后一封书信,通篇离不开对竺寒的厚望与担忧。成智倒不如师弟这般“执拗”,却也为漫天谣言忍不住开口,点拨他几句。若竺寒此番走不出来,那便是释迦摩尼转世也拦不住他一心要做俗人。若走的出来,不负成善心意也是再好不过。只要快些,毕竟成智自知,现已逾古稀,天命几近走到末尾……

    竺寒了然,成智是在提醒自己,中心不过那句耳熟能详的佛偈:凡有所相,皆是虚妄。暗示他世间无常万物,都是空乏假象,莫要执着。

    诚然他曾经亦是一心借假修真,可直到如今,二十年的修习如同梦幻泡影,终成虚妄。何为真,何为假,他许是痴了,只觉得膝头卧着个实实在在的人便是真。

    今夜,阿y迟迟未到。

    但这无碍,坐在桌前,身板立得很直。提笔许久,最终心头疏解许多,释怀放下。

    在心里告诫自己:所想、所说、所做,皆随心。

    不知几时,身侧传来一阵凉意,竺寒茫然睁眼,见是熟悉的面庞,放下心来。

    把人揽到怀里,有些冰,“怎的这么晚才来,外面好寒……唔……”

    同样冰凉的唇贴上,小和尚有些皱眉,被阿y抚平开来,搂住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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