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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

第(3/4)节
,没脑子的没脑子,夺权的夺权,逞英雄的逞英雄,老婆孩子一个个却要我来料理。”

    她越说越气,眼里泛了泪光,声音却凶狠起来,赌咒一般,”早知道全是烂泥,还守什么信州,就该一个个降了算了!”

    她甩开靳筱,终归还是软下来,抿了抿嘴唇,禁不住侧过脸,声音带了颤,”我是他们什么人啊?日子好过的时候,脏水泼我头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呢?”

    靳筱的手指一点点脱力,顾嫣然默了默,又呼了口气,拭掉了眼角的泪水,恢复了开始淡漠的样子。

    ”你莫要担心,先随我去读书,左右他脱身了,便会来寻你。”

    盛夏里的最后一朵栀子也要落了,靳筱想,好像希望这回事,总是和一个个没有结局的承诺一样,分外折磨人。

    ”那钥匙,”顾嫣然顿了顿,”他说是在《永乐大典》那里的东西。”

    顾嫣然只说明日来带她坐车去东部的机场,便离开了。靳筱拿着那个钥匙,仿佛上面还带了一点四少的温度。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出一个音节,又或者哭,可是仿佛都没有什么力气。

    她只觉得胃一阵缓慢的抽搐,原来悲伤这种情绪,连接的不是心,也不是脑子,而是胃。

    空落落的,想吐,压抑像爬虫一样占据她的胃壁,让她一阵阵的恶心。

    还有希望呀,没那么糟,她安慰自己。

    《永乐大典》,真奇怪,他自个的书房,却默认靳筱该熟悉似的。

    可她确然是知道的,是她上回喝醉了酒,偷看了他的杂志,又弄翻了他的《永乐大典》。

    这个人,总是知道许多事情,又不说出来。

    靳筱扶着扶梯,一步步地往上走,她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没有力气,这段楼梯,仿佛十分漫长,长到让她走着走着,都想缓一缓,把自己心里的难过吐出来一些。

    那是在四少一排书柜里的下层,靳筱把永乐大典搬出来,看到后面带了锁的暗格。

    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纽约花旗银行的存款凭证,黄金的质地,上面印着她的头像。

    是她毕业证上的照片,依稀还能看到一张拘谨的脸。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筹备这些的,申请美国的学校,花旗银行的凭证,她也不知道他居然可以想这么远。

    靳筱从前不知道四少有没有把她算在他的未来里面,兴许他还没来得及。

    他只是很傻气的,花了许多的力气,去筹备他妻子的未来,筹备了许多许多,大约是太琐碎了,让他忘了他自己。

    他把它当做一个每日的工程,一点点置办,来让她能够在异国好好地,体面地生活,而不必为生计奔波,像这个年代的许多人一样,挣扎着活着。

    她捧着那份存款凭证,脚有些软,一时间头晕,又瘫坐在地毯上,不小心打翻了另一个箱子,掉出一个小小的酒瓶子。

    靳筱认出来,是上回被她偷偷喝掉的那一瓶。那箱子里有许多许多琐碎的东西,比如一个小小的羊毛手套,大约是四少小时候的。

    他真是念旧的很,而她从前都不知道。

    如果要走,也要带着这个箱子走,靳筱想。

    往后也要同四少看,她如何将他珍视的东西,给保护着带出来了,她对自己说。

    好像这样勾勒着未来同他邀功,给了她一些力气。她拿将那酒瓶子和羊毛手套放进去,小小的箱子却一时合不上了。

    靳筱伸手,重新整理里面的东西,无意间看到一本英文书。

    是一本神话故事。

    她心里动了动。

    书页已经翻了黄,似乎是从洋人手里辗转来的,靳筱翻开扉页,莫名觉得很熟悉。

    她心里被一种冲动推着,却不敢相信,因她脑子里的念头离奇到了荒谬的地步,可她颤着手指,往后翻。

    她脑子里出现一个小小的男孩子,他们俩从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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