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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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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多谢你的照顾。我找到允哥下落了,要去投奔他。”

    “他知道你在找他吗?”

    “允哥在外面求道,没有时间找我,那我就去找他……”鹂娘弯起嘴角,拿起梳妆台前的一支飞燕簪,“他向我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看,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袁妈妈暗暗摇头,将绣帕包裹的灵石塞她手里,劝道:“男人的话哪能信!一个个的,都是骗人鬼!”

    鹂娘不乐意,嗔道:“允哥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死心塌地的相信。

    况寒臣站在房间暗处,默默看着鹂娘和袁妈妈说了一夜话。

    次日,便母子二人买了灵舟票,辗转十余日,来到昆南主城。

    昆南繁华,物价很贵。鹂娘拮据,一边四处寻人,一边只能带着孩子在城外草棚暂住。

    草棚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某天,鹂娘欢喜地跑了回来,一把将他抱起,在狭窄y暗的草棚里转圈,“寒臣!我找到你爹了!他、他竟然是南宫家的家主!”

    况寒臣虽然年幼,但也听说过北麓游氏、东苏林氏、昆南南宫。

    爹家世如此显赫,这下,他们的日子应该好过了吧?

    结果次日,鹂娘归家掩面大哭。

    况寒臣问她怎么了,她一语不发,还是他自己去城里打听,才晓得南宫允早已娶妻,妻子是世家贵女,两人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年初嫡子南宫轩生辰,流水席都庆办了一个月。

    鹂娘想去找南宫允说清楚,却被南宫允叫人一顿好打。

    许是伤了脑子,此后,鹂娘疯了。

    况寒臣再也没见过温柔秀婉的母亲。

    她整日在南宫大宅外徘徊,神神叨叨,嘴里要么哼着“双凤新声,定情永为好”的小调,要么就掏出玉笛,吹奏《长相思》,声声悲切。她自始至终,都相信南宫允没有骗她,相信他会与她们母子团聚。

    况寒臣小小年纪,不得不四处谋生赚取灵石,还要费心劳神照顾他的疯娘。他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渐渐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直到半个月后,况寒臣站在街边,亲眼目睹几个家奴将她娘给拖进了南宫家宅。

    他们给她灌下跗骨剧毒,一卷草席,扔回草棚。

    况寒臣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

    天空就像无念宫上永不消散的y云,沉沉的,闷闷的,像是要落下暴雨。

    他颤抖着拉开草席,猛地看见了鹂娘扭曲的脸、凹陷的颧骨,还有几乎脱眶而出布满血丝的眼球。

    中了跗骨毒,不会立刻死去,鹂娘犹有呼吸。

    她颤巍巍伸出如枯槁的手,“寒臣……”

    “娘?娘?你怎么了?”

    况寒臣虽然害怕,但还是想握住她的手。

    可鹂娘却突然暴起,g枯乌黑的五指一把拽紧了他的衣襟,往下拉扯。她对着他流出两行血泪,大声嘶喊:“看见了吗?你看见我的下场了吗?痴心错付,我这一辈子……换来的究竟是什么啊!”

    她爱了南宫允一辈子,傻傻地信了他一辈子,直到那碗跗骨毒,才让她从梦境里清醒。

    况寒臣从来没看见过娘这幅模样。

    像……鬼。

    他跌坐在地,恐惧极了。

    鹂娘望着儿子惨白的脸色,心头生出无限懊悔。今年……他六岁?七岁?几岁来着?她的人生全被南宫允占据,前半生沉浸在他编织的美梦里,后半生被噩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竟然忽略了亲生儿子。

    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她快死了。

    “寒臣……”鹂娘用力地攥着他衣襟狠狠摇晃,一字字、一字字地告诫他,眼泪和着血往下流,“娘这辈子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你、你听娘一句话,这辈子,永远不要相信别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要相信!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况寒臣吓得发抖,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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