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年行舟的故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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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架。
那是专为堆放叛逃者尸体而设的尸架,刚刚建起的时候,那上面很空,但不久之后就会多一具出来,缓慢地增加,渐渐堆满了最下面的一层。
端晨在干活的时候,间或会往尸架上瞄一眼,有几次晚上他做梦,会梦到自己躺在那尸架上,就躺在那些干枯僵硬的尸体中间。
他知道自己想要逃离,但一直下不了决心,一是因为对叛逃者下场的恐惧,二是割舍不下年幼的,与他感情深厚的妹妹。
促使他下定决心叛逃的那一天还是到来了,那是他刚满十八岁的一个夜晚。
作为族中正当年的男子,他身强力壮,心思敏捷,不能为族中的繁衍出力实在是太让人遗憾,因此经过祭司的授意,这天晚上,一个女人摸进了他的草棚。
端晨一直在服用一种草药,以逃避每月一次的满月之会。那些男人和女人交媾的画面不再让他觉得燥热,而让他觉得耻辱,甚至有些恶心。他曾亲眼见到与他同龄,以前也很要好的一个少年,在一株树下与他的妹妹交合,一次又一次,没有换过其他人,后来他的妹妹怀孕了,不到七个月就早产,生下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畸形儿。
族中的长老和祭师几乎已经对端晨完全失望了,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服用过那种草药,当女人的手摸上来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
他既兴奋又痛苦,既无奈又渴望。那么一瞬间,他有了屈服和堕落的想法。
但是黑暗之中,他听到了女人的叹息,那是他无比熟悉的,从小听到大的的声音。
端晨如遭雷殛,猛然把正俯身过来的女人推开,发疯一般地冲出草棚,一直奔出山谷,跪在那个山洞外放声大哭。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回到了草棚,母亲早已离开,他冷静地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去上工。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魔鬼之域。
而妹妹端珞,等他出去后,他可以再来想办法,带她也逃离这个魔窟。
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事先发动了明坤教给他的龟息功,与人交手的时候故意露出破绽,生与死,一切由老天来决定。
他醒来的时候,几乎不能动弹,浑身都在疼,但他快乐得想要尖叫,尽管他的喉咙干哑,只能发出野兽般的两声嘶哑低鸣。
他费力地扭过头,看见自己的左臂上鲜血淋漓,那块刺着刺青的皮肤,已经被他的族人剜下带走,那么,在族中,他现在是一个死人了。
他裂开嘴无声地笑着,他想,他要取一个新的名字。
取什么好呢?他费尽心思地想着,想起一本书上看过的一个名字,叫什么都好,只不要再叫端晨。
他如饥似渴地呼吸着这片天地下的空气,即使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等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他伏在一片山林中,用寻到的草药为自己疗伤,等到他感觉好一些的时候,他拿起一块坚硬的石头,往自己的脸上用力砸。
一下,又一下,直到昏死过去。
一年后,他加入崇清洲的剑宗门派明月宗,再一年,他成为明月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峰主,明月宗指剑峰峰主杨桓的名字,开始在崇清洲的各个角落被提及。
他很用心地做好掌门安排的每一件事情,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剑术心得和体悟整理出来交予门派,按照掌门的指示创建了战堂,用心挑选每一个战堂弟子加以训练,指点他们的剑术,亲自带着他们执行任务。
但他从不收徒。
他觉得自己是肮脏的,是有罪的,没有资格来做一个人的师父,受到他如父亲一般的尊敬。
在外面的时间越久,他的愧疚感和自卑感就越重,对他原来的那个种族就更加痛恨,既厌恶又恐惧,然而又能感受到他与他们之间,那种不能隔断的丝丝缕缕的联系。
他还记得要把妹妹端珞带出来的决心,可他现在不急了,他在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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