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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pO①8.coM 【伍拾柒】

第(3/4)节
之败,是炳靖蓄意所致?”

    周怿说不出假话,仅以沉默回应。

    卓少炎又问:“当时他所图为何?”

    周怿答:“建初十六年,王爷封王,仍行监国事。当时三衙之中,只有殿司因长宁公主之故听命于王爷,马司、步司在昌王死后,分别投了母家势大的易王、桓王。王爷欲改兵制,欲收三衙之权,便需易王、桓王的人在南面大败一场。”

    ……

    卓少炎恰在那时帅兵北伐。

    四镇先后发报求援于朝廷,皆被戚炳靖按下,不调一兵一马驰援。

    收得兵报时,周怿问他:“王爷果真忍心坐看四镇守军无援、无望,为云麟军所攻破?”

    戚炳靖道:“兵权不收,兵制不改,大晋兵卒的命只会一直被轻贱下去。是这四镇的人命多,还是上下百年来死的人命多?我若不在此时下手,难道要等我那二哥、三哥反过来对我下手?”

    周怿无言以对。

    戚炳靖又秘制赦令,特赦四镇守军,叫人持令往南,若四镇守军无援弃守,则所有北撤之人马皆得特赦。

    可这特赦之令终是慢了一步。

    云麟军势如破竹,大晋四座重镇被接连攻破,自守城大将以下合计五万余人,皆被她一令残杀。

    报还朝中,举廷震惊。

    经此一役,易王、桓王伤筋动骨,马司、步司势不如前,戚炳靖毫不费力地收了三衙之权。

    ……

    周怿看着卓少炎,道:“当时和畅问王爷:‘王爷是要定了这个女人的。可她手上沾了如此多晋军的血,王爷必犯众怒。’王爷没骂和畅,只说了两句话:‘她手上的血,是我杀人时溅上去的。将来,我替她擦。’”

    卓少炎垂下目光。

    当日在大平京中,他同她说的话仿佛犹在耳侧——

    “大平欲封则封,你纵为王,我也来娶。”

    ……

    夜幕初升之时,戚炳靖同戚炳瑜自宫中还府。二人各自回屋更衣,再至主厅,入席,开宴。

    席间诸人,虽各怀心思,然而这一顿宴膳,终是吃得团团圆圆。

    宴罢,戚炳瑜瞧见衣上不当心沾了酒,便唤婢女扶她再回屋去更衣。周怿亦自席间出去,巡查府上侍卫轮值情况。

    收宴之时,有山呼一般的爆竹声自遥遥的皇城禁中传来。整个京中的万千街巷,皆随之浩浩闹闹,一派繁华盛象。

    府中高墙之内,雪夜仍自冷清。月挂低梢,漏下几缕柔光,荡在戚炳靖的胸口。他同卓少炎不紧不慢地走着。

    沉默仿若有形,亘在二人之间,须臾又化作了水,弥漫得四处都是。

    数十步后,戚炳靖将这无处不在的沉默打破:“少炎。”

    不论外面再多热闹,他的声音仍然清晰分明。

    音落,她的手就被他牵住了。

    卓少炎的脚步随着他停下,她抬头,目光撞进他被月光镀了一层雾的眼中。

    戚炳靖从怀中摸出一物,又握在掌中捂了一捂,才顺着她的指尖套上她的手腕,“少炎。喜欢么?”

    卓少炎低眼看去。一枚细细的箍环玉镯轻轻吊在腕间,在月光下闪着润润盈泽。

    她晃动了一下手臂,玉镯贴着她的肌肤转了两圈,它上面沾带着的他的温度移渡到了她的身上。

    再抬头对上他的眼,她没答他,然后手又被他牵住了。

    戚炳靖紧了紧握着的手,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缩了缩。他便又叫了声:“少炎。”然而他没能继续说下去,情绪仍在被酝酿着。

    那些情绪聚在他眼底,聚出了一潭深湖。这深湖在冬夜,竟未结冰,湖面上稀星点点。

    湖面轻荡两下,定住了,静如平镜。他道:“我说了错话。”

    停了停,他攥着她的手,又道:“别走。”

    那片湖看起来是那般沉静,可湖面却渐裂罅缝,现出其下之滔滔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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