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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她坐在病床边,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卫衣,脚踝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裤腿下露出些许纱布边缘。裴彻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几秒,握住她的手腕,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说:“…对不起。”

    谢宜珩反应过来,摇摇头:“就算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跟你说。”

    这件事怎么都算她的错。她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去地下室,又偷偷摸摸躲在玄关。南北战争时期,这种惹人嫌的民兵是要被自己人率先一枪爆头,还领不到抚恤金。

    “不用,你这还讲究礼尚往来?”裴彻挠挠她的下巴,好像在逗坏脾气的小猫,好整以暇地问她:“刚刚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乔舒不是热情到上来就亲亲热热挽着理解:“说你从小不听话。”

    裴彻忍着笑,眼角和眉梢一块扬起来,点点头,接着问她:“还有呢?”

    谢宜珩说:“说你从小主意大。”

    他“嗯”了一声,“还有呢?”

    谢宜珩胡编乱造,往锅里随便加料:“说你从小爱打架。”

    裴彻捏捏她的脸,笑着叹气:“爱打架的到底是谁?没了?”

    谢宜珩托着下巴,老神在在地把乔舒的话复读一遍,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说:“真没了。”

    “不对,漏了一句。”裴彻伸出右手,微凉的指尖擦过额角,替她把散下来的几缕头发拨回耳后,轻声说道:“她的意思是,我归你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城市车水马龙的声音和轻快的心跳声。谢宜珩的目光一寸寸地擦过他的脸庞,或许是落地灯的昏黄灯光太柔和太缱绻,她罕见地生出错觉,以为时间这个度量衡单位被无限度地拉长,物质的运动和能量有一瞬间的停止,这一秒就是誓词里最爱被提到的foreverandever。

    第91章ureate(2)

    入室抢窃是重罪,况且这几个墨西哥人还是非正常手段闯入。双肩包里的美金和首饰就是最好的证物。

    墨西哥人的律师本来想在过度自卫上大做文章,证明他的当事人罪不至此。谢宜珩把客厅监控的录像同样作为法庭证物递交,至此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加州政府的法律白纸黑字,处以三个墨西哥人二十年的□□。

    爱德华听说了这件事,一边检查取回来的文件没有漏损,一边摇头感叹:“你们也不想想,谁会派几个墨西哥蠢货来窃取文件?”

    谢宜珩靠在门框上,点点头,很配合地说:“您又知道那是墨西哥蠢货了?”

    “我怎么不知道?”爱德华看她一眼,没好气地把文件摔在桌子上,说:“知道geo600天文台为什么天天被挂在hysicsforu上嘲笑吗?因为两个负责人一个是克拉克的儿子,一个是墨西哥商人的儿子。这不就是石油和仙人掌的组合吗?墨西哥人能有什么本事,废物的大脑还没仙人掌能储存水分。”

    她本来就没打算和爱德华讲道理,拿了文件就走。没想到爱德华叫住她,沉默半晌,终于说:“是好事,但是不值得,因为命最重要。跟那些白垃圾能讲得通什么道理?”

    说到“不值得”的时候爱德华特意加了重音,好像在怀念着谁,但是话语之间又满是咬牙切齿的刻骨悔意。这样的目光太沉重太滞涩,谢宜珩看着他的眼睛,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摆,声带机械吐字,说了声好。

    爱德华转过身去,摆摆手:“回去吧。”

    数据分析从十二月进行到五月,加利福尼亚睽违已久的春天总是很短,吹了几天的风便到了初夏。谢宜珩看着墙上的日历被红叉填满,撕掉一页又一页,对着显示器屏幕感叹:“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两段数据要分析半年。”

    莱斯利在推特上冲浪,没精打采地摇头:“我也没想过。”

    计算机解爱因斯坦方程来模拟黑洞合并图像,所有记录在案的噪声信号被一一分析,每一个频段都被准备比对,以此确保这个信号不是某个未知的噪声干扰。他们不是在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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