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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οⓤωёⓝⓝρ.мё 他乡遇故知(修)

第(1/4)节
    宣仪一个人默默地哭了很久,能来安慰他的人却不在身边,只能是哭累了,自己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他甫一站起,脚底就传来一阵刺痛,宣仪低下头发现脚下的地毯上沾上了血迹,想来是刚刚在院子里赤脚奔跑过划破的。

    要是往日里,宣仪早就哭闹起来,可今天他似乎长大了些,怔怔地看着地毯上的血印发了会呆,便一个人默默地躺回了床上。脚底的疼痛都没让他掉眼泪,可躺在床上、闻着还残留着容远哥哥气息的被褥枕头却忍不住鼻子发酸。小小的人埋在被子里,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又哭了一场,哭得两只眼睛都泡肿了,这才在泪眼朦胧中发现自己的枕边似乎压了个什么东西。他把流到嘴边的泪吞进肚子里,伸手将那东西握在手里。

    那是半块玉佩,没有太过繁复的花纹,只刻着叁个字“一心人”。谁留下的不言而喻。宣仪握着这半块玉佩,将它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就像坠河的人抱住了唯一的稻草。

    刻着“不分离”字样的另一半玉佩此刻正大光明地佩戴在江容远的腰间,醒目又显眼。江容远不是不明白宣仪的担忧,虽然暂时不能标记,但他愿意用其他方式来让他心安,来告诉他、告诉世间所有人,他有一心人,此世惟愿不分离。

    即使再不愿分离,江容远到达行程的终点苏昌府时也用了一月有余。他此行一路向南,是为了视察刚刚修建完工的大运河。这条运河从他的皇祖父开始修建,贯通南北,历经数十年的努力,终于在日前竣工。当今圣上有意沿运河出巡,便派太子先行前往探察谋划。

    南方与北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湿润,即使秋意渐浓,也颇有意境。江容远站在下榻的院子里,看一片金黄的落叶飘至手中,不由念起远在北方的宣仪。宣仪从小不曾踏出过京城半步,自然也未见过南国风光。他心念一动,将手上这片树叶洗净,又提笔写上一封信,将树叶小心翼翼地附在其中。

    一叶一心,聊以赠卿。

    信刚封好,便见玉喜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江容远把信递给他:“把这封信寄往京城相府。”说罢又嘱咐道,“小心些,千万别折损了。”

    “是。”玉喜躬身接过,又听江容远问:“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玉喜惭愧地低头:“奴才无能……”

    听了这话,江容远不禁泄气,皱着眉:“苏昌府也不见得有多大,怎么就找不着一个读书人?”oz8461āii)

    江容远来江南还有一份私心,他想要找到一位叫木亘君的墨客,将他请至自己门下。木亘君近些年在文人墨客中名声不小,对他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因为他的一些思想独特,甚至有些离经叛道。比如说,他经常为地坤发声,一反历代闺怨怀春的题材,多写地坤遭遇的不公,写他们聪颖却不能读书、有才却只能埋没……这种前卫的念头引得不少人严辞抨击,江容远对他却很是欣赏,透过那些文字他看得出这位木亘君是真正心系百姓之人。

    但无论褒贬,这位木亘君始终没有露出过他的真面目。他行事慎之又慎,除了知道此人居住在苏昌府,竟无半点其他消息透露。

    “这……”玉喜抹把汗,“奴才派人将这城里读过书识得字的天乾常人几乎是一一问询过了,就连街头巷尾那叁教九流的都没落下,确实没有人是那木亘君。”

    “这倒奇了怪,”江容远随手拿起一本搁在案头的木亘君诗集,陷入沉思,“这木亘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答案一直到他快要离开苏昌府都没有得到答案,他只能劝慰自己可能是哪位大能隐姓埋名,说不定早已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了。该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江容远向苏昌府郡守提出辞行,郡守特意在春江楼为他举办了送别宴。

    春江楼是繁华的苏昌府里最高的楼台,依湖而建,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春江潮水连海平,轻歌曼舞伴月色,饶是江容远这般不喜应酬的人都不由染上几分醉意。

    酒喝到半途,江容远醺醺然地离席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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