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不复(下)
第(2/5)节
是暗指他们傅家心存篡位之心,这可不是卖弄清高的罪名,是大逆不道!
傅开书咬紧牙关,格格的抬起脖子,看向那个不到十岁的小东宫。
沉家的人真厉害,太子不过十岁就有如此心机,皇帝陛下也春秋鼎盛,大周朝就像一个蓬勃而强大的新生命,而旧南楚则像破碎的风烟一样,泯然化成看不见的氤氲,变成回忆,永远停止在了史书中。
傅开书喉咙一酸。自己虽然早早就中了状元,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故国山河破碎,他却只会写些之乎者也的文章,无力挡在北周大军的铁蹄前。
想起当初三甲放榜的那一天,他的名字高中榜首。状元,多么尊贵的荣耀,是对他一生所学的肯定。然而那天,中榜士子们却毫无笑颜,人人表情凄风苦雨。
百无一用是书生!
同样的土地,换了江山之主,傅家现今的地位和旧南楚时不能比,事已至此,他只盼东宫顾念着点傅家世世书香的名声,别下手太狠。
“殿下明鉴,傅家绝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老爷子他是……是真的病了……”
东宫不耐烦的看着他,“少拿病糊弄本宫。今日不杀你,你带着本宫的钧旨回家。明天一早,本宫要看到你家老爷子上朝任职。若真生病了,就抬着来!”
让老爷子出山任职?傅开书想到家里老爷子的执拗,顿时满头大汗,冷津津了一身。这旨意比杀了他还难受,老爷子一辈子认死理,皇帝的圣旨都敢不接,吏部尚书上门都碰了一鼻子灰,他有何能耐能把老爷子劝出门?
傅开书慌乱摇头,“千岁明鉴,老爷子糊涂、性子执拗,不愿意的事情,谁劝都不行……”
“执拗?”东宫挑了挑红润嘴角,轻轻反问了句,眼睛沉如深晦的湖水。
檐下的水滴子丁玲玲响,一旁蜜合提花帐子旌旗般在风里撕扯的飒飒作响,东宫放下沉岚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停在徐九流开的血迹边沿。
“是,你家老爷子的确执拗。本宫听说他不食周粟,还每天关起门来锄地种菜,”东宫冷笑,“看着有气节,可惜,书读的多,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东西!”
傅开书惊然,“千岁……”
“不吃大周的米,难道还不喝大周的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傅家的院子也是大周的地盘,每滴水、每颗草都属于大周……不食周粟,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真的骨头硬,就该和故国同生死。汴梁城门破的时候,多少南楚士子投水自尽,舍身殉国。你家傅老爷子怎么不去?不会是嫌水太凉吧?”
傅开书无地自容,张口结舌的看着东宫,连不能直视的规矩也忘了。身边徐九的血腥气臭的他一阵阵恶心,月亮孤惨,东宫的脸在月色下有种莫名心惊的阴魅。
老爷子德高望重,向来是天下士子的榜样。东宫那嘴堪比血刀子,这话一出,连皮带骨的剔掉了傅老爷子的颜面,连他这个傅家儿孙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东宫笑吟吟的绞起双臂,“你家老爷子不是执拗,他是想让我父皇亲自去请他!摆出如此高姿态,不过就是想卖个好价钱!”
“既想要忠于旧主的好名声,又想要新主子重用,当婊子还舍不得扔牌坊么?什么鸿儒?不过就是皇帝愿意捧着,乖乖当个喉舌罢了。你不愿意干,多的是人愿意干。开几家书院,挂上个人名,写几本书,作几首好诗,不到一年就能造个鸿儒出来。想跟我父皇玩三顾茅庐、自抬身价的戏码,本宫看他还没掂清楚自己的分量!”
傅开书面色苍白如纸,和死人没有两样。
湿寒的鲜血浸透了膝下的绸裤,这一瞬间他宁肯去死,也不要听到这些赤裸裸的羞辱!那些话一字一句都是如此残忍,直接戳破了傅家脸面,刺得心头鲜血淋漓!
他想起傅家祠堂里头宇文治的牌位,想起家里悬挂在高堂上,传了几代的四个明晃晃的大字——“之死靡他”。
傅家的历史和南楚一样长。打从南楚开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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