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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春草(修订)上(01-07)

第(8/19)节
和日丽的午后,早春的气息使一切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杨路站在窗前,风从一块破损的玻璃进来,吹在他脸上,暖暖的。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并注视着,那边。

    窗帘是拉上的,米黄色的亚麻布窗帘,阻挡住了窥视者的目光。角度很好,却什么也看不到。但看不到任何景象的实际,却增加了一个人的内心活动,而他竟并不急切地想看见什么,他甚至有些惧怕真的看见什么。也许不会发生任何事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吧。这最真实的窗帘和他狂乱的思维毫无关系,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初春下午,阳光明媚,静谧从容。这个想法使不安的年轻人稍稍的平静了一些。他点上一支烟,烟雾立刻为这透明的窗口蒙上了一层淡蓝色,但窗帘后面到底正在发生什么呢?

    他似乎看见那窗帘在动了,不过,很快就证明了这只不过是一种幻觉。舅舅平时就是拉着窗帘的人,一种幽暗的气氛总是与他息息相关。也许他有一种独自的,绝不容许别人介入自己生活的性格,他的秘密生活!

    然而这时,他却真的发现那窗帘布在动了,并且正在向他所预期的方向移动。

    他立刻紧张起来,本能地朝后退缩,似乎想要隐身在后面的黑暗中。那米黄色的布料被一点一点向旁边拉动,就象舞台的大幕正缓缓开启。余教授稀疏头发的脑袋已经清清楚楚出现在杨路的视线里。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一个人平平常常的打开窗帘的动作而已,但这缓慢的动作却如此深刻地刺激着一个角落里的偷窥者不安的神经。当那布帘打开到一半时,停住了。稀疏头发的脑袋也随之消失。两扇窗之间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

    杨路夹着烟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一股强烈的便意从腹部袭来。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面,那儿有一只白白的小脚,是一只年轻女人的脚,出现在那个窗口的下沿,是一只女性的脚,非常白皙,脚掌是薄薄的,脚尖儿朝上,在那儿扭动挣扎着。杨路看到柔弱的足踝上栓着绳子,是那种有着扎人毛刺的麻绳。麻绳将可怜的脚儿吊住了,并渐渐的绷紧……忽然“嗖”地一荡,那只脚儿被绳子猛然高高地拉了起来,那端竟一下子拽出了一整条雪白的修长玉腿,象一尾银光闪闪的鱼儿,被钓钩从水中一下提起。窗口倒悬的美腿,搞得杨路一时间无法思考,但眼睛却死盯住那条晃动着的光溜溜的长腿——那条腿挂在午后的阳光下,白得耀眼,不住扭动着,象体质柔软的白虫,圆润光洁,泛着粉粉的光泽。而那只水晶雕琢般的玉足,在绳子的紧勒下,已经因为充血而发红,在空气中无助地摇动……(5)那是庆祝澳门回归的校园音乐会上,因为受不了学生会的再三拉拢,杨路只好代表学院上台表演了一个节目。杨路选了一首当时正应景的《七子之歌》,不过他把这首歌用摇滚乐的风格重新编了曲,然后找来跟他一块练琴的哥儿们,排练了几遍之后就匆忙登台了。

    那天杨路拎着琴上台的时候,看见谢奚葶就坐在台下,她似乎稍微化了妆,如云的黑发披散在肩上,穿着鹅黄色的风衣。

    当踩下失真踏板的时候,激越的电吉他鸣奏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猛烈的重金属节拍,全场的同学们在一瞬间沸腾了。杨路的眼睛却一直在找台下的谢奚葶,她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们的演出,轻轻摇摆着,手里还拿着照相机在拍照。看到杨路的目光后,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其实这回登过台以后,有不少女生打电话到宿舍来找杨路,要拜师学琴,然后又一起去江边烧烤唱歌。杨路去了几次之后,也就把机会全让给那哥们了。

    没有谁能代替谢奚葶。是的,只有她。

    那天晚会散场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杨路既然又和谢奚葶一起走出了大厅。

    “你的演出很精彩啊,”谢奚葶有些戏谑地看着杨路说。

    “呵呵,是吗,我差点忘词儿了。”杨路也笑嘻嘻地回答。

    “是不是因为我在下面啊?”女孩笑着问他。

    “那什么……”杨路看着谢奚葶,“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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