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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时,也看清了,门外哪里还有那清逸身影?
他算准了自己会怕了他的要挟么?
自己还真是傻,居然真以为堂堂琛王会在寒风里等自己沐浴更衣,就又一次乖乖上了他的当……而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会为此失落?是不是这老毛病只要遇上他就好不全了?不管他理应对自己多么漠然,自己也会毫无道理的自作多情?
有模样乖巧的婢女向她迎来,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起来后怯怯张着圆而清澈的眼睛,比划着手势示意翟羽随着她走。原来是个小哑巴。
翟羽唇角弯起,拿起手里的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丸解酒药放入口中。浓重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她想,自己是该从酒醉里清醒,去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哑巴婢女步速很快,带着她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走入一个幽静的小花园。翟羽一路上已基本判定这里不会是琛王府,而是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但眼前这个花园倒有点像翟琛在琛王府的园子,遍植绿树,只是并非“习翠”里的修竹罢了。
绿树是四季常青的,此时依旧郁郁葱葱。房间里透出来的灯光朦朦胧胧铺在叶端,叶影在北风下东摇西晃碎了一地,婢女见她脚步缓下来,便面露急切,连忙挥手示意她赶快进房间去。
翟羽还没完全走近,就听见了门里有很轻的交谈声传来,却听不真切说些什么。她看着门里那个挺直站在床侧的背影,身上所穿的衣服与刚刚在浴室里所见应该不是同一件了。他这是嫌弃曾经抱过酒醉的自己?
她为自己的揣测不屑地撇了撇唇角,然后就听见他清晰明了的说了三个字:“她来了。”
翟羽这才意识到,既然有交谈,房里就必然还有另一个人。
刚好顺着翟琛侧身让出的位子,她看到了床头倚着一个面色如金纸的中年男子。
他年轻时应该是极为清俊潇洒的,即使现在因为过度的消瘦而变了形,脸色也憔悴至极,还依旧能辨得出多少年前的风流。
翟羽一见此人容貌便瞬时如被雷劈,呆立原处,愣愣张开嘴,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只是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战栗……
她不知道至亲的血缘是不是真的能带来如此奇妙的感应,与足矣撼动心肺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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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她从面前这完全陌生的面容中,猜出了他的身份。她愣怔怔的将他上下打量,从脸看到他盖在锦被下的脚,再回到他那双温柔包容却又藏着无数言语的眼睛……
心跳越来越快,一声响过一声,然后她近乎是惶恐无助地看向默然站立一边的翟琛,半是急切半是紧张地艰难咽下口口水,终是清楚看到他略微点了下下巴。
果然是……齐丹青?
那位丢下了母妃和自己,去世已久的生父?
“为什么……”她视线在齐丹青和翟琛间快速来回横移,喃喃问出口来。
“徐太医说他或许难以撑过这两日。”翟琛徐徐缓缓的出声解释。
翟羽身体晃了晃,慌忙扶住门框。一面重重喘气,一面愤然怒视翟琛,咬着下唇,一字一句问:“那为何现在才将我带来看他?我一直认为他……”说到这里,喉头竟然不自觉一个哽咽,再说不下去。
翟琛静静与这双原本黑白分明现在却满布细小血丝的眼睛对视,并没有回答。
“孩子,你过来。”倒是齐丹青微笑着出声,费力抬起手,招呼她过去。
翟羽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双手抓住他颤抖着的手,缓缓在床际坐下。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齐丹青,早忘了往日自己对他有的所谓“恨意”与“埋怨”。
齐丹青微微笑着与她解释:“是我不让琛王和小丹告诉你的,我不想让你心里再添一个负担。现在要走了,刚好你十五岁了,我想看看你。”他认真而又慈爱的凝视着翟羽,道,“你长得很像小丹,真好。”
翟羽眼圈已经红透,可她用力圆睁着眼,竟并无半滴眼泪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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