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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不舍终有一别

第(2/6)节
晃叁个月。叁个月的思念,叁个月的不眠。林盼盼日日夜夜都在枕香阁里和丫鬟们一起为耿暘缝製贴身厚袄儿、裤袜和厚鞋底,每制好一套,便差人快马送往边境。耿暘音信全无,盼盼只能从送衣物鞋袜的人口里套得一点点口风,仗还是打得很顺利的,大将军意欲乘胜追击,把犬戎一锅端了,以免后顾之忧。

    “哎呀!”一个没留神,手指跟尖细的绣花针来了个亲密接触。“怎么又扎到手指头了!”血珠子一下子涌出来,

    “姑娘小心!”旁边的红儿喜儿立刻取了手帕和药膏为她擦拭,喜儿说:“姑娘还是休息一下吧,都二更天了。您的手指头没有一个不遭殃的,都是口子。”

    “不了,快缝好了。”盼盼揉了眼睛,执起针线。她缝的是一双鞋垫,棉布里子真丝面子,针脚密密,脚掌心还各自绣了一双蝴蝶。她技术说不上多好,但与一般女子比起来,算是不错的了。

    红儿递来一杯茶:“姑娘,这是杏仁茶。润润嗓子吧。”

    “嗯。”盼盼也觉得口干,恍恍惚惚的,没想到伸手猛烈了些,居然将着成窑五彩小盖鐘碰掉了,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盼盼忙起身想蹲下身子去收拾,不料下蹲的时候碰了下桌子,把叁根蜡烛尽皆碰倒,烧到了旁边放着的布料,还好很快给丫鬟们扑灭了,没有酿成火灾。

    “我这是怎么了?”盼盼闭上眼,只觉得心儿跳动得很不正常,总有一种不安在心头,始终縈绕不去。

    “姑娘,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还是去歇息一下,明日再做如何?”她们也累了,也看出来盼盼精神恍惚,脸庞瘦削,身子比之前弱多了。

    “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担惊受怕了几日,一早丫鬟报:“总管求见。”

    “快请。”盼盼忙站起来,让她大为惊讶的是,一向老成稳重的总管居然是一路弓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跪着进来,佈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双手捧着一个带血的布包。

    盼盼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巨大的预感降临,呼吸也急促起来。

    “总管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林姑——夫人,这是将军交给您的……”总管颤抖着打开红白相间的布包,里面赫然是耿暘的玉扳指!

    “怎么了?将军他怎么了?”呼吸停了。

    “大将军……战死沙场!”

    “什么?”盼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在朝某个方向退去。

    “夫人,将军他说……他来生还要来找您……姑娘!”总管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咕咚一声,盼盼晕过去了。

    晕过去或许是最好的逃避方法,旁人也省了劝慰。

    林盼盼得了人生当中最重的一场重病。这场病让她连耿暘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她发着高烧,在床上整日昏迷不醒,嘴里偶然说着胡话。好不容易给太医救活过来后,她拖着病体走到后院无人的地方撕心裂肺地大哭大叫,说什么:“老天爷你害我一个人就行了,为何要害我身边的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这么对我,连我最爱的人也不放过……”直哭得云朵把太阳遮蔽起来,乌天暗地;旁边树上落叶飘飘,鸟儿扑腾着翅膀全部飞走;周围的丫鬟们都围住耳朵,不忍再听。

    人人都说:大将军死了,林姑娘疯了。

    ……

    “盼盼,是我,二哥。”  唐松来了。

    “二哥,你见到暘哥哥了吗?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不来见我呢?”

    眼前憔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盼盼,哪里还有当初的流光溢彩,唐松心如刀绞,握起她只剩了骨头的手。自打上次一别,每时每刻都在心头縈绕着她的影子,可如今伊人憔悴,似乎连魂儿都

    “盼盼,”他鼓起勇气,“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人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耿暘没了,盼盼一个人孤苦无依,他自然而然地觉得照顾她是应该的。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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