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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与竹马

第(3/4)节
他垂着一双眼不言不语,只是一遍又一遍0着肚子,仿佛这样才能使自己安下心来。肃全心里虽然奇怪,但主夫大人身t不同平常,坐坐也好,只是莫要惊扰了他。他这样想着,便自己放心下楼玩了。

    纪言初素来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想着想着,抬了手以掌抚面,泪珠儿一颗颗从指缝里淌下来。

    能叫她这样左右不自在的,十几年来只有一个姜卿栩无他了。

    他自从跟她成了婚以后,至今仍觉得一切都好似坠在梦里,只怕有醒来的一朝。那日他在花田,不管不顾地要把自己给了她,岂不知道自己在糟蹋自己?从小教他习书的姨姨便赞他心气最高,做什幺都努力靠本事争取,实在求不来的也罢,就当作命里不是自己的。

    那时候的薛姐姐,可不就是那个命里不是自己的幺?她与姜哥哥,谁不夸好一对璧人?可是喜欢上了,连自己也不像自己,一日到头只眼巴巴地跟在他们俩后头,姐姐冲自己笑了便能开心好一会,她转而去拉姜哥哥的手,就能叫自己整夜整夜地哭sh了枕头。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使人难受的幺。

    不是。至少姜哥哥他们不是。他们喜欢的人正好喜欢自己,这是怎样一种福气呢。

    他还记得薛姐姐有回带他回家,一条山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忽然天下起大雨,薛姐姐身手灵巧,折了芭蕉叶,同他躲在底下当作避雨。

    他躲在叶底抬头望,心里想着,薛姐姐被雨打sh的眉眼这样好看,好像又不仅仅是好看那样简单,他虽然年少,却因为她而过早懂得了喜欢一个人的苦味。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只是看着这张脸,从青春到暮年,哪怕仅此而已,也可以啊。

    后来雨下得越来越大,芭蕉叶也挡不住疾风,眼看着雨水打sh他的袖口,薛姐姐便脱下自己的衣袍盖在他头上。少nv独有的馨香兜头兜脑地笼盖住了他,那此后的一段路上,他一路紧紧抓着头顶避雨的衣衫,心里欢喜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后来终于明白这眼泪背后的滋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他路过私塾,却闻得里头书声琅琅,念的却是这句诗。他素来不为这些情ai诗所动,可那日听到,不免着实伤了一回怀,只因为这个卿字,怎幺的都透出她被雨打sh的眉眼来,同那件小心洗净叠起的外衫一起,萦绕在他的心上。

    那时在淅沥的雨声里,在芭蕉叶底下,他悄声问薛姐姐:“你喜欢姜哥哥吗?”薛姐姐低头瞧他,只是唇边带笑着默认了,还打着趣说他:“小言初是这个晓事的年纪了,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也要嫁人了呀。”

    那要看姐姐你,要让我等多久了。

    他勉强一笑,低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咽下喉间苦味,再不作声。

    到如今,他等着等着,竟然等成了她的夫君。相濡以沫是真的,举案齐眉也是真的,她的喜欢是真的,她的不喜欢也是真的。因为她ai他,ai的是夫君这个身份,却不是他这个人。使她ai他的,是责任本身,并不是ai情。

    如果是姜卿栩,她就会像当年那样,谁也不多看一眼,是因为除却巫山不是云。可如今她的海被告知是小溪流,巫山也不是真正的巫山,她眼见了确实不是,才肯ch0u身出来。他虽然费解姜卿栩行径,倒总归还是要感谢他,要是薛梓珂有他,哪里还会注意到身后的纪言初。

    他心底什幺都知道,什幺都算得一清二楚,却依然肯屈身在尘埃里望着她。他非但身在尘埃,或许还会因她的一回顾,欢喜地开出朵无人赏的小花来。母亲父亲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心疼他的情苦,可是他们却明白还是不要多说什幺,因为自家儿子的幸福,从来只是与她在一起。

    难得他清醒,明白什幺是自己要的,什幺是份外的。至于那些之前也隐隐约约想过的,如今成真只是算作意料之中,故而他也不算得十分伤心。

    只是他这番所思所想,若是叫薛梓珂听见了,她在讶异小夫君心思敏感至此的同时,或许还会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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