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宝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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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握着羊角匕首,银白锋刃深深嵌入骨肉,她仍是不肯松开。
“你不能碰枣子,为何要吃枣泥酥?”南婉青想不通为何她自寻死路,还是一条最为难堪苦痛的死路。
皇后又吐出一口鲜血,大半落上南婉青衣裳,猩红刺目。
“他、咳咳——他送来的,向之……第一回送吃食……杀我,我也认了咳咳……”
南婉青暗自嗟叹,痴情如此,可惜是对男人,注定付之东流。
皇后道:“你看来我、我很可笑罢?也是,六宫之中,他、他只惦记你,时时记着你的喜好,又迁去、去宣室殿同吃同住,一盘点心,你自然不、不稀罕。”
南婉青闻言一愣。
“我不与你争了,他、他是你的,我不争了,我求你……求求你,你同他说、说莫要废了我。”皇后声泪俱下,紧攥寒锋的手轻轻摇晃南婉青臂腕,唇舌血水混杂涎水,粘稠如泥浆,口齿模糊,“向之这般爱重你,你的话他、他都听的,我求求你。”
向之这般爱重你,你的话他都听的……
向之这般爱重你……
宇文序爱重她?
南婉青一时恍惚。
紧闭大门砰的一下由人踹开,宇文序闯进内室,一眼看去遍地血腥,方寸大乱。二人席地而坐,本是南婉青好意相扶,宇文序却见皇后执刀劫持,南婉青一身淋漓血衣。
“我不该恨你,是、是我命不好……”
玎——
染血霜锋飞刺矮柜,扬起一串雨点似的红血珠。
宇文序快步推开皇后,一脚击落羊角匕首,南婉青未及缓过神,便栽入男子怀抱。宇文序紧紧搂着人,心慌意乱:“伤着哪儿了?”
渔歌等人赶进来,见得南婉青衣裙落血,俱是大惊失色。
“娘娘!”
“传太医,快传太医!”
宇文序沉声下令:“来人,押起来。”
披甲卫兵抱拳领命,森冷甲胄如洞窟石像复生,步步凶狠。
“不……”眼见禁军踏进内室,南婉青才欲制止,宇文序将人护在怀里,背过身,一手揽着腰肢,一手急忙翻看伤势:“何处伤着了?”
向之这般爱重你,你的话他都听的……
她撞上漆黑眼眸深不可测的寒潭,他的关切太过炽烈,密密麻麻,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缠了人便不舍得放开,魂牵梦萦,不死不休。
南婉青慌乱躲闪目光。
有一双晃动睫羽,宛若西风残烛忽明忽暗的火焰,吹一下,便低低暗下去,蓦地又一跳亮起来。女子倒卧狼藉血泊,狐裘蓬乱,命若悬丝,禁军受命关押皇后,此等情形,众人两两相望,皆生出恻隐之心,不知如何动手。旁人尚如此,她的夫君自破门而入,始终未曾施舍一眼。
她知道他送来枣泥酥,今生今世是不愿再见她了。
他要她死,她可以去死,可她还是贪心,这一生荒唐,这一生痴心错付,她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不愿见她,她便请来他的心上人,他会来的。
他果然来了。
倒地之人遥望男子身影,微弱的睫羽不知何时长长久久熄灭,固执抬起又沉落,也许就是下一回。
南婉青于心不忍,指一指宇文序身后:“你……”
眼前掌心赤色殷红,宇文序一手拢住血污柔荑,愈发慌神:“伤着手了?”
“没伤着,不是我的……”南婉青道,他却恍若未闻,着手查探伤势,火急火燎好一阵忙活,亲自瞧过一眼才肯放了心。
“你看看她……”南婉青另一手拽住上下忙乱的人,一气晃了三四下。他身后含情眼眸益渐浑浊,女子依然支撑的长睫迟缓而沉重,如同积满腐败枯叶的秋日池水,黯然萧索。
无数金色符咒翻涌随随两手之间,不时跃出一道晶光,似飞鸟投林各归各处。少女心无旁骛卜算过往,人间悲喜无动于衷,轻盈签文如雪片凝滞半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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