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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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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聊天,我才知道女生来月经会流血,要垫卫生巾,胸部会发育,要穿内衣……

    家里的事情太乌烟瘴气,我妈把我派去了我外公外婆家,两个老人家对我爸也是意见大,没少在我面前说过我爸,偶尔也念叨我妈,说她脾气太软,心思又重,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听着这些,面上没有表情,心里也会难过。难过归难过,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就只能瞎找乐子,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概也是我的这些经历,让我学会了阿q的精神治疗法,才还算快乐地长到大。

    我外公外婆给我念的那么些屁话,我就记住了一句:好好读书,大学考远一点,这些烦心事就烦不到你。于是我埋头苦读,高考直接考了镇里的文科第一名,省里的第二十七名,把全镇的人都震住了。镇里的这群墙头草,还有我爸、我爷爷奶奶以及他们那边的一票亲戚,一个个又来捧我妈,说她生了个好女儿。这群人要来看我,沾沾文曲星的福气,我清一色没好脸色,我妈居然还为这事说我,她怎么不想想早先时候这些人怎么对她的,怎么说她的。

    我这边气势正盛,那女人心里发了慌,一个心神不宁,把儿子给摔了。我爸着急地赶去医院,听说要输血,立马把袖子挽起来,结果呢,那孩子是a型血,我爸是o型,那女人也是o型,我一个学文科的都知道两个o型血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听说我爸的脸都青了,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一定得好好瞧瞧他那王八样。

    我爸当场就要求验dna,那孩子果然不是他的,他死皮赖脸地找我妈,要求回归家庭。他也是拿出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天天啥事也不做,就守在我家门口,我开门看到是他,直接砰一声把门关了,但我们吃饭得吃吧,总得出门见到他那个可怜样。我妈这个不记打的,过了一个星期就心软,让我爸回来了,差点没把我气得半死,唯一觉得安慰的是,我爸天天睡沙发,我去念大学,他就搬去了我的房间——一句话,两个人分房了,就挂着个夫妻名义,在小地方混全个面子。

    我念的大学,就是现在我教书的学校——b市师范大学。而那时,秦无虞是师大的客座教授,身高腿长,为人严谨,颇有几分民国学者的气度。听说他不常说话,但大家聊天他都会认真倾听,平时与人相处常担任照顾别人的那一角色,因而人缘很好。他上课上得引人入胜,号称能让零基础的人听懂,再说——一票花痴捧着脸说,光看着秦教授的脸,这门课也值了。因此,他虽然只开了一门理工课,却荣登更偏向文科的师大最难抢的课程榜单。

    在大二下半学期将要来临时,我询问学姐学长选修课选什么,大家一致推荐——秦无虞!无比激动地给我说了一堆秦教授的江湖传说,我只记住了一句:简单,没作业,好拿分。接着,我在学校官网上搜到他牛逼到不行的简历,再看到挂在网站上的他穿着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沉稳注视镜头的照片,我被诱惑了,全然忘了我对理科一窍不通,毅然加入抢课的千军万马,居然也走运地抢到他的课……然后,我光荣挂科了。

    还不是那种可以找教授通融一下的59分,而是,鲜艳血红的36分——全班倒数第一,差了倒数第二15分。

    我一直品学兼优,门门功课高分通过,那是我第一次挂科,也是我大学四年的唯一一次挂科记录。我拿到分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脑子一木,啥都没想就冲去办公室找他,好巧不巧,他那么忙的人,那天偏偏在办公室里。

    我猛地推开门,他却是面色不改,正襟危坐地问我:“同学,有事吗?”

    我要哭不哭地看着他,说:“老师……你这门课我分数太低了,怎么办……可不可以……”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36!怎么改都不可能到60分的。

    我那时候还是张萝莉脸,直刘海,一米六不到的个子,穿衣服又幼稚,站在他面前小小的一个,一点大学生的成熟气质都没有。他估计有些心软了,语气不复刚才的一本正经,柔和了许多,“你是叫夏未夏对吗?”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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