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这说起来有点复杂。

    姜旭偶尔会有点臭屁地觉得自己真是有蛮多人喜欢的，可是好难有一个人，让他觉得，她是真的在喜欢喜欢自己，她是真的需要自己，她可以触碰到自己内心一点点不为人所知的不那么美好的地方。面对所谓喜爱，他也只好笑笑说句对不起。

    他没那么喜欢聒噪的女孩子，可他也不知道要喜欢一个什么样子的，不过是宁缺毋滥，等着她出现。

    林言欢，她就是那个吵闹得能翻上天的。

    她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只要他路过，她和朋友讲话的声音就会大一些，说的话呀一清二楚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她没事就找着由头往高叁跑，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全高二就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几率最高了吧。

    看球队群里说来了的新经理，也是她。

    啊呀，怎么傻乎乎的，当个没什么水准的跟屁虫呢。

    那时候谈不上喜欢，只是看着她从来不好好上课，就盯着自己看，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觉得灵动，这时候姜旭的心里会存有那么一点开心的成分。

    那次也是在上课，就看见她的位置上空了，姜旭至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明知道她逃课是惯例了，自己会主动提出帮老师去办公室拿件东西，于是，他看到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用不拘小节来形容，那么嫩长的腿，偏要穿短裙，离膝盖得有快20厘米的样子，刚遮过屁股多一点，就这样也要翻墙往外走，裙底的风光就闯入他的眼里。

    她发现了他，张扬地冲他笑。

    衬着大片的蓝天白云，在阳光下几乎要晃了他的眼。

    姜旭抿了抿唇，继续向前走，却忍不住用余光看她，看她揽住前面那个男生的腰，坐着摩托车扬尘离去，一点裙摆随着风舞了起来，她忙用手按在腿上，捶着男生的背，大约是在抱怨他起动得太快太急。

    黑色蕾丝啊。

    那个人也看到了么？

    自那之后，有些画面在姜旭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愈发清晰起来，第一次她故意地撞个满怀，蓝色穹顶下她肆意的笑，好敞亮明快。

    林言欢出现次数频繁到有时姜旭会下意识寻找她的身影，会想去探究一下这时候她在做些什么蠢事。

    可绝不希望是这样的时候。

    他隔着车窗看见她在路灯边上，恰好照不到的阴影里，缩成小小一团。

    “停一下。”

    雨滴落在窗上，汇在一块就往下流，把人影都模糊了些。于是姜旭按下车窗，在十米之外静静看着，看她抱着双臂，肩膀一颤一颤地，不知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远，还混着滴答雨声，听不大见什么。也许她本来就憋着哭声，朋友那么多，也不找个人陪着，倔得要死。

    大概是哭得累了，风起又有些冷，她稍微平息了一些，解了校服外套披在身上，头发被浇得湿透了，一缕一缕的，她好像感知不到，就这么凝滞地看着某一个方向。

    有一种无力颓然的美感。

    姜旭的性癖让他想过要把那让那样明媚的笑变成惹人怜的哭，但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小狗，让人胸口发闷得不舒服。

    他想要过去抱抱她，然后拍拍她的脑袋说没事了，宁愿她再吵一点，

    他看了一会儿，打开车门，却听到司机讲：“小姜，该走了，你爸妈还在等，迟到就不太好了。”

    姜旭停顿了一下，又把车门关上，尽量轻些不让她听到。她不想让人知道吧。

    “嗯，走吧。”

    车子再次启动时，林言欢也起身走了，水蓝色格子的褶裙向下滴着水，在风中摆动。

    姜旭回头看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一整天都没有在眼前出现过。

    再过回来的时候又是有生气的样子，轻轻快快的，还敢偷花，正被他捉个现行，她那打扮绝对是独一份儿的骚，看背影就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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